第 3 章

“算啦，我也不多啰嗦了。祝先生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就住在隔壁院子。这间院子目前只有你在住，对面的那间屋子是用来堆放木料和工具的，这儿应该不吵。”蔡叔摆了摆手，将钥匙交到祝川手中。

祝川接过钥匙，将箱子往衣柜旁一靠，便当作收完了行李，“这里很好，我不怕吵，也很喜欢这里。对了蔡叔，方便带我去工作间看看吗？我还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木雕呢。”

“行啊。”蔡叔乐呵道，“工作间就在隔壁，我住的那个院子。”

月洞门将几间后院联结起来，转个弯跨过门就到了工作间。

“咱们一共有五间工作间，右边两间靠着我的卧房，是两位老师傅用的。左手边的一排，除了最里头的那间留给小艺，剩下的两间都可以随意用。基础的木料在库房里都能找到，工具也都有，明儿个老丁从外地买料回来就可以来带你上手了。祝先生，利刃无情，上手可千万小心咯。”蔡叔叮嘱道。

“好，蔡叔管我叫小祝或者祝川都行。在‘寻间’我可是最白的纸，多得是向大家请教的时候。”

“呵呵，行啊。”

隔得老远便听见工作间里嬉闹声，蔡叔解释道：“寻悦这孩子活泼，平时最喜欢粘着寻艺不撒手。姜瑛也是个闹腾的性子，筱雨稍稳重些。姜瑛早两年毕业，跟着我们一年多了，筱雨今年夏天毕业，也打算留在‘寻间’。”

“那寻悦小姐也是在‘寻间’工作？”祝川紧跟其后，细细打量着这几间工作间，随口问道。

三件工作间并排陈列一层，纷纷敞着木窗，许是趁着今天天晴透透气。从外头看去，齐整干净，宽敞明亮得很。

蔡叔摇了摇头，“悦悦志不在此，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现下在国外念书。最近放假，特意从国外回来看小艺的。”

祝川轻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声。

屋内，姜瑛和江筱雨正在缠着寻艺叽叽喳喳些什么。

“寻老师，在刻什么呢？”祝川瞥见寻艺在一旁听众人打闹，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在寻艺身后站定。

“槐花串。”寥寥几刀，迎风颤动的槐花串活灵活现。

寻艺闻到了一股清淡而熟悉的木香，和库房里木料的气味略有差别，猜想是身后人传来的。

本就是刻着玩，寻艺没有修光的打算，起完形之后便打算撂下作废。身后又问道，“寻老师，这块槐花能送我吗？”

“这块只是我刻着玩的，不是很用心也不算好看。如果你想要，我改天给你刻个别的？”寻艺看着刚放下的粗坯，潦草得有些拿不出手。

“没关系，我很喜欢槐花，而且这个已经很漂亮了。”

祝川眼巴巴望着那小串槐花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拒绝，寻艺又捡起来，拂开沾上的碎木屑，交到祝川手里，“喏。”

夕阳溜进房间，映红了半边脸。

祝川握紧小串槐花，弯眼笑道：“谢谢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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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间”的人并不多，蔡叔、外出买料的老丁和尹婉枝都是寻艺父母还在世时便跟着的老人，姜瑛和江筱雨近两年才来，算上“编外人员”寻悦，总共不过七口人。

难得“新人”加入，当晚蔡叔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苏式本帮菜。姜瑛嘴上说着帮忙，实则在厨房偷吃捣乱，没过五分钟便被蔡叔赶出来分碗筷。

一大桌菜样式颇丰，松鼠桂鱼脆嫩，碧螺虾仁清爽，东坡肉软烂，酱鸭香酥，酒香金花菜浓郁，莼菜银鱼汤鲜滑。

蔡叔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酒酿圆子，又将身上的围裙摘下，对祝川道：“苏菜偏甜口，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祝川一边替姜瑛分筷子，一边道：“不碍事，我妈妈在江浙长大，我小时候也在这儿呆过一阵，吃得惯。”

“吃得惯就好，吃得惯就好。悦悦好像出去唱歌了，但小艺还窝在房间里。小瑛，你去叫叫她。”

那头姜瑛正在偷尝糖藕，哪有心思去叫人。祝川见状道：“我去叫吧，让她吃完这口，您看她，都馋了半天了。”

夜里寂静，只有星点虫鸣。

祝川按着白天里记下的路线，拐到工作间去，却发现三件工作间都灰着灯，只好继续向前行。

又跨过一道拱门，祝川隐约听见人声，走近了才勉强听清。

是寻艺正在接打电话。

“老师，那我实话实说。我的确不想参赛。”

“我现在的作品...甚至不如从前。”寻艺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做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满意。”

“...嗯，谢谢老师，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我会仔细考虑的。”

说话声止，一声轻叹传来，祝川不知该不该上前。

不料寻艺先出了门，见到杵在门外的祝川。

“怎么了？”

“啊...那个，不好意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