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月
得魂飞魄散,上一刻还在接受搜身的“尸体”,眼皮子底下就凭空消失了。
只听见荒凉的古道上传来几声铿锵有力的惊吼,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受到惊吓跌坐在地上,惊魂不定。
温暖的夏风吹过,魂飞魄散的壮汉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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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汀厝叹气,端着剩下的糕点出来时一脸愁容,“遇到了点小麻烦,受到了点惊吓,害得我不得不回来一趟。”
江浸月见汀厝一脸哀愁,十分担忧,但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多问。
眼下他回到这儿,想来麻烦已经解决了,便想安抚几句,可话还没出口——
“这儿还有个难伺候的大小姐,去哪儿也不能省心,你说是吧?”
江浸月又把到嘴边的安慰话咽了回去,笑眯眯地拿一个红枣糕往里塞,应和着:“可不是嘛,真是不省心。”
汀厝被她这模样逗乐,偏头闷笑。
伸手把她垂着的发丝理好,正了正神色道:“抱歉啊小满,上次答应你要去的地方估计没戏了。这次耽误的太久,如果还是想去的话,估计到时候得……”
“那可不行,”江浸月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睁着大眼睛,直接打断道,“可不能耽误我回家了。”
汀厝看着江浸月一脸警惕,旁边打盹的阿杳都抬起头,一人一豹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觉得好玩,笑着慢悠悠道:“知道了,所以这次我们就去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好不好?”
江浸月满意的点点头,眼睛微微弯着,午后的阳光碎在她眼睛里,纯粹又干净。
汀厝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无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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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阿杳趴在石桌旁,江浸月也半躺在阿杳身上晒太阳,看着汀厝把剩下的糕点打包。
日头懒洋洋地晒在身上,把时间拉得很长。
江浸月半梦半醒间看着汀厝忙碌,问他:“汀厝,这次你什么时候走啊?”
汀厝身前打包好的糕点已经摞成了小山,又顺手把刚包好的一包摞上,回答:“今天下午吧,时间差不多了咱俩一块走,好吗?”
江浸月瞬间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身,像书院读书的学生一般摇头晃脑点评:“如此甚好。”
汀厝打包完,走到里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卷成细条的姜黄纸,拇指和食指换成一个圆圈放在嘴边,站在门前吹了声口哨。
不一会儿,一群白鸽扑闪着翅膀飞来,远远看着好像一团云飞来。
云团接近时又散开来,一片一片落在树冠上、房檐上、院落里。
汀厝将姜黄纸塞到一只落在他头顶的信鸽腿上,手指弹了弹它的屁股,信鸽带着姜黄纸卷飞走,汀厝又转身回到里屋。
江浸月懒懒躺着看着汀厝忙活,可当她看到这一次拿出来的东西直接窝不住了。
眼见着江浸月一只腿蹦蹦跳跳过来,江浸月一个眼神让小姑娘准备又向前跳一步的身子停住,然后又蹦回去,乖巧地坐在石凳上,嘴里嘟囔着:“仪态,仪态。”
“我不久前新得了一批布料,垂感极佳,薄如蝉翼,而且还十分神奇,就送到了你们府上。江夫人前日做好后送来,本想秋日再给你的,没想到我昨日下午就有事回来了。是不是某个小姑娘提前知道了,没念我好,只想快带上新的帷帽呢?”
汀厝拿着其中一顶,看着早都等不及的姑娘,笑着递给她:“来,试试。”
江浸月熟练地戴到头上,打个响指阿杳便站起身,侧身上豹,两人疾风一样跃出好像不存在的墙壁,留在原地的汀厝只好拍掉身上被风带起来的尘土。
不消片刻两人回来,江浸月声音里带着兴奋:“汀厝!这次的帷帽戴上后不仅视线更清晰了,阿杳跑得这么快也没有被吹起来,而且——”
江浸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帷帽下本就大的眼睛一时间睁得更大,她发出一声惊呼,一人一豹来到汀厝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在参观什么新奇东西。
一时间让汀厝觉得自己就像只脖子拴着绳的猴,忍不住制止:“好了,可以了,停,差不多了,不用转了。”
江浸月从善如流,从阿杳身上跳下来,声音里压不住的惊奇:“汀厝,这这这,这是真的吗?我……我看见的那个……这个……”
汀厝眼见着孩子都激动结巴了,淡定地说:“我刚刚说了,这些布料很神奇,没错吧?”
确实没错。
方才这一人一豹回来后,就看见汀厝站在院子中央——
院中人一身白衣如雪,身量很高,端站如松,戴着顶帷帽,腰间别一只竹箫,周身群鸽飞舞。
若是常人看见,会忍不住感叹一句“神仙降世”。
而江浸月才不管是不是神仙呢,一眼便关注到了这帷帽的“神奇”。
江浸月刚才只觉得这布料比从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