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学废了
这一觉,鹿无忧一直睡了三天三夜。
实际上在熬了几天几夜奔波逃亡后,她也的确急需休息了。被打晕之后灵力与体能正好借机自行修复,也就耗费了三天之久。
昏迷不足以概括她的情况,这三天三夜,鹿无忧光是梦就做了许许多多,从她小时牙牙学语,一直到仙洲帝尊的传诏使尖声高喊出的“诛九族”三个字回荡在耳边的那一刻。
只不过顺序混乱,不得章法,仿佛识海中最深处有棱有角的记忆碎片被一竹篓捞起,又兜头浇在她身上。
一盆冷水。
鹿无忧梦里挣扎,觉得冷了,于是缩着身子打起哆嗦来。好在不久就有人送上暖玉,只不过和鹿无忧记忆中的暖手灵玉不同,这颗玉非常大,非常毛茸茸,也非常温暖。
有灵力渡过她的血脉,缺失灵力的身体终于暖和了过来。
这感觉隔上一段时间会有一次,两三次之后,鹿无忧的意识才从混沌的黑暗中找寻到一丝光亮。
睁开眼,入目是浅灰色的穹顶。
鹿无忧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身下不是将军府树上的吊床,又接着记起了昏过去之前的事。
她瞬间紧绷起来,伸手想要召唤自己的剑,后知后觉发现灵力已恢复充盈,坏消息是剑没有回应她。
应该是离得远了,或者被阵法禁制罩住了。
鹿无忧攥了攥拳。她低头,惊悚地发现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换了一身合身的里衣,又伸手摸了摸垂至胸前的长发,也不似逃亡时干枯打结了。
脸上她暂且看不到,但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想来也是敷了药的。
环顾四周,鹿无忧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一个不小的房间,墙壁地面全是大理石的浅灰色,挂有一些金石兽牙饰物,墙角置有铜制兽纹的驱虫香炉,身下的床铺除了一层柔软似绢的半透布料不知是什么材质外,也是兽皮材料居多,花纹多彩繁复,多为兽类图腾,风格与仙洲的淡泊水乡大为迥异。
毫无疑问,她被带来了麟石域。魔尊的地盘。
鹿无忧赤着脚下床,略微伸展了一下四肢,发现伤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再感到疲惫,休息了许久,她的状态基本已经完全恢复了。
沿着墙缘试探着走了一圈,鹿无忧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住的,上面还有一个圆环似的禁制,并不复杂,但鹿无忧试着用灵力去探寻,却找不到破解之法。
鹿无忧不精通符文阵法,但大抵猜得出来是防止破门的。
她不禁皱了眉头。
想问魔尊的话鹿无忧还未问完。只是现在这个情形,剥夺了武器,锁住了门,这怎么都不像是能友好交流的信号。
她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魔修将她“救下”,总不可能是看她可怜。
且不说他们知道她亲爹是杀魔修无数的镇洲大将军,就算是不明身份的人修落难,身为魔修也没有出手相救的理由。
如果她父亲真的与魔修勾结,魔修承了人情才把她救下来,按理说到了麟石域就不会再对她如此提防。
如果父亲没有叛国,那魔修抓她来囚禁又治好她,难道只是因为之前父亲杀他们太多人,魔修恨之入骨,想把她治好之后再好好折磨取乐?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生而赴死,死而复生,生不如死,确实残忍。
倒是很符合她对魔修的一贯印象。
正想到这,鹿无忧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
她赶忙缩回床上,盖好被子,做出一副从未醒来的模样。
她现在没有武器,又不知身处环境,不可贸然行动,还是装睡吧。
来人在门口停了一会才解开禁制踏进来,一阵凉气从门缝中裹挟着进入,鹿无忧听见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紧不慢地,一下下越来越近。
“……醒了就起来。”
江逸行的声音极近,鹿无忧眼睫毛都没颤一下。
笑话,这么多年演废柴娇娇女,她都能骗过将军府以外的所有人。论演技,她鹿无忧称第二,仙洲哪个敢称第一?
“呵。”只听得一声冷笑,鹿无忧神经紧绷起来,恐怕这魔头出什么狠招。
像是某种容器被打开的声音过后,一阵异香在屋内蔓延开来。
炭火味,孜然味,来自邻国金铃国的秘制酱汁,还有禽类腿肉的芬芳……
鹿无忧的肚子高调宣布投降。
从蒙受变故以来,她已经很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这会儿听着自己的胃不受控制地发出的一连串令人难堪的声音,鹿无忧抿紧了嘴唇,缓缓睁开眼。
好狠毒的魔头。鹿无忧恶狠狠地想。
四目相对,江逸行反而是先撇开视线的那个。
大名鼎鼎的魔尊,麟石域帝君江逸行,完全控制不住想当着某人的面摇尾巴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