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我不晓得你的书还能不能用,若是不能,就先给你用罢,这些时日我已将它背得很熟了。”
白衣的少年伸出手,将红窦的书轻轻往回一推,声音含着轻快的笑意:“我的书还在,你留着用罢。”
红窦脸颊微红,浑身却忽然蔓延上来强烈的危机感,令她颈后寒毛竖起,全身肌肤有如被针刺一般的绵密微痛,视线一转,正对上一双不耐烦又含着警告意味的金瞳。
红窦打了个寒噤,把书接过来揣进怀里,也不说话,急急转身,撒腿兔子一般的跑了。
那急切离开的样子,活像背后有猛兽在追着她一般。
沉璧疑惑地皱起眉,袖子却被弟弟拽了一下。
“怎么了?”
沉月小声咕哝着:“哥,困了。”
说着便把发旋贴着哥哥柔软的肚皮蹭了蹭,十分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山洞里潮湿闷热,修士们交谈的声音不时传来。
按说沉璧是新人,今日初来此地,又带来了许多令人振奋的转机,想凑过来与他说话的人是很多的。
但这些人看了看他怀里那个闭眼安睡的小少年,只能望而止步。
沉璧察觉到四周有轻微且持续不断的风声,转过头去,借着被内力加持的目力,看到有几个缥缈宗的弟子手中拿着一种由几枚翻卷的叶片钉在一起的玩意儿,这个东西形似风车,上面的叶片不停地旋转着,带起的风虽然不大,却也聊胜于无。
先前那个据称是沈锦绣未婚妻的少女白芷,此时也享受着一个小“风车”的吹风,安稳地枕在名为“云书”的少年大腿上入睡,少年则手持“风车”在她额头上方,给睡梦中的白芷吹着风。
沉璧的视线凝在那个不停转动的“风车”上,生出了几分兴趣。
通过白日的交谈和观察,如今还没有除了自己和沉月以外的人能够使用内力。
那么这些“风车”是如何无风自动、不停旋转的呢?
沉璧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将此事记在心里。
直至次日清早,修士们在沉璧的指导下布置好了石锅和盛了水的薄膜,又分配了一些人去寻觅食物,沉璧才借着空子挨近了缥缈宗那位山羊白须的莫踪长老。
“你问我那风车因何能无风自动?”莫踪长老看了看云书手中的“风车”,斜着眼睛看向沉璧。
沉璧抬手做了个揖,“缥缈宗的道法高深莫测,举世闻名,还请长老赐教。”
莫踪长老对这番恭维颇为受用,摸着胡须笑了两声,“寻常人我没甚么兴趣,但你倒是有几分灵性,老夫与你解释倒也无妨。
我们缥缈宗,对武技和内力不甚看重,终其一生,追寻的是感悟和驾驭天地自然的道法规则。
你看到的风车,其上的几瓣叶片都是由同一枚叶片分割出来的,这几瓣叶片在原为一体时,彼此便会相互吸引,只要在分割开来后仍旧维持这一规则,钉在风车上的叶片自然会彼此追逐、无风自动。”
莫踪长老走到草木茂盛处摘了一片宽草叶撕成几条,蹲在地上捡了个小木棍,把几条撕开的草叶翻卷起来钉在了一个粗壮的草梗上。
沉璧伸手接过这个小小的风车,看着几瓣翻卷的草叶无风自动地旋转起来,彼此追逐却永远无法合拢在一起,不禁有些出神。
“敢问长老,要如何才能保留它原有的规则呢?”
莫踪长老几分得意地捋着胡子:“道可道,非常道。我已点拨得足够多,余下的便要靠自己感悟了。”
“……”沉璧拱手,试探地问道,“那敢问想要实现此法,只需凭空感悟便足矣?贵宗无需借助异宝和外物?”
“怎么可能!”莫踪长老胡子一翘,乜着眼对沉璧道,“我们缥缈宗能如此兴盛,自然是有其中的诀窍。但你这小儿也休想套老夫的话。
要想得好处,需得入了我缥缈宗门,行了拜师礼才是。”
沉璧兴味索然地收回手,“贵宗既是追寻‘自然’,可我若为了这个便抛弃原本的师门,却是一点也不‘自然’了。想来届时也是学无所成的。”
“哈哈哈!”
莫踪长老仰头笑了几声,老眼精光闪烁,“小子倒是有趣。日后若有缘分,说不得天意使然,仍会入我宗门。”
沉璧附和地翘了翘嘴角,心里却是想着,这缥缈宗专攻道法规则,如今即便没了内力,实力怕也是不容小觑的。
出去寻找食物的修士们回来了,沉月也在其列,挑出几个红彤彤的野果便朝沉璧小跑过来。
“哥。”沉月在哥哥跟前立定,任由哥哥抬起柔软的手轻抚发顶,享受地眯起了眼。
莫踪长老在旁看了他一会儿,冷不防说道:“此子偏执暴戾,煞气横生,若不远离,日后必生祸端。”
沉月睁开眼,怒气冲冲地望向莫踪长老。这老头却半分不怕他的眼,反而神色凛然,周身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