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北懿，十二月

保研名单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黎朗言成功的被收纳进了保研名单

其他室友都在哀嚎这准备考研，黎朗言则满脸愁容的举着手机

“你在愁什么啊大哥，你都保研了”刘济停下笔看着坐在他床上的黎朗言

“还得两年”

“什么两年？”

“你复习吧”

刘济低下头继续刷刷的写着

白亦莳仰面躺在床上刷着手机随手转发了高中公众号发的链接，不到十分钟白亦莳收到了信息

黎朗言：你去九中了？

白亦莳：我已经毕业了

白亦莳连连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以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那束消失已久的光再次出现了，有些突然，有些刺眼

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白亦莳一直握着手机盯着聊天框

黎朗言：你在哪里上大学

白亦莳：我还在哈市

那边又安静下来了，白亦莳端起水杯思考着话题

白亦莳：你那边怎么样

黎朗言：挺好的

白亦莳：你学什么专业

黎朗言：经营管理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寒暄了许久白亦莳也打听了很多关于北懿的学校的知识对于黎朗言的讲解与科普白亦莳向他表示感谢

白亦莳：谢谢我问完啦

黎朗言：【心心】

——那是一只小恐龙捧着一只爱心的表情包

白亦莳看着那只小恐龙 眼睛越瞪越大

许瑾甜担心她的眼珠子开口提醒“要掉出来了，眼珠”

白亦莳接收提醒，胆子也变大了，直接回了一个【爱你】

黎朗言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想回去找她

看着黎朗言抓着手机火速冲出寝室的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他走到楼梯口拨通了导师的电话

“喂小黎”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您好，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不想在本校读研究生了呢？”

“......你来我办公室”中年男人刚想恭喜黎朗言获得了可贵的本校保研名额，结果这位直接说不想读了

黎朗言回寝室套上羽绒服风风火火的走向了办公室

“老师好”黎朗言推门而入

“小黎，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你应该知道在本校保研并不容易”男人推推眼镜，双臂交叉

“我想回哈市”

“跟你家长商量过了吗”

“还没”

“不是我说你，小黎，多少人挤破了头想来北懿，你可倒好保研了，还想回哈市？”

“我....”

“你跟你家里人商量好了再来找我”暴躁的中年男人没等他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

黎朗言泄气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冲动了

他知道他家里人是不可能同意让他回去的，毕竟这个来北懿上学的机会也是他们全家的心血

于是寒假，黎朗言在接到放假通知的下一秒就买好了机票，那一刻，他只想回去，回去见见他的父母还有他心系已久的女孩

白亦莳的放假通知比爷爷的死亡通知晚了几天，她跟着父亲来到了从未见过的灰色大楼，那里一片沉寂，北方的风刮得愈发猛烈，冻得发抖，又好像要把她的眼泪冻掉

她见到了她以往生气勃勃的爷爷安静的躺在那里，面色发紫，双颊瘦削，她想叫醒“熟睡”的爷爷，可爷爷却怎么也听不见，依旧睡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茫然的看着大人们进行着仪式，爷爷的兄弟姐妹都来了，哭着，喊着，她把手放在妈妈的手里，两只手都很冰凉，妈妈好像感受到她的颤抖，又使劲的握住了白亦莳的手，像是安抚，她端着爷爷的遗像麻木的跟着大人们来到了广场上，她跪在那里，鞠躬，磕头

仪式结束后，白亦莳跟着母亲回去了

“妈，我想自己出去转转”

陆思梅点点头，她觉得女儿可能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白亦莳在空荡的街上晃悠着，她蹲下，双眼无神的看着雪地

——下雪了，此时天上还飘着雪花

她低下头，憋了一早上的泪水还是留了出来，她无声的哭着，看着泪水掉在雪里，她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她和他无比的亲，爷爷会吃她胡乱搅拌的饭菜，会任由她给他寥寥无几的头发扎起小辫子，她想着爷爷满头都是五颜六色小辫的滑稽摸样，想笑，更想哭，本来约好的去看他陪他过年，可他偏偏不等她，给她留下了遗憾

半晌，一个黑影笼罩了白亦莳

“这次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熟悉的声音响起

白亦莳抬头，黎朗言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双眼浸润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