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邹哲干巴巴地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你是她的狗,你是人……”
周迟译也不在乎他是什么意思。
eleven又走近了两步,邹哲急忙把运动裤两边的裤兜都翻出来给它看,“看吧看吧,真的没有!如果有,肯定就给你了,我还能跟一条狗抢吃的?”
他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eleven,“看清楚了吧,别再跟着我了啊!”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邹哲不敢再发牢骚了,远远绕开eleven,离开了周家院子。
寇庄路瞟了一眼停在院子外面的车:“那是不是你爸的车?他一大早就来找你?”
周迟译情绪不高,“周总日理万机,哪有空往山里跑,是司机来给奶奶送东西,顺便替他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寇庄路躺在摇椅上叹气,“你哥已经被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也变成他希望的样子?真搞不懂这些大人,嘴上说着会给我们自由,但其实每一步都在试图控制我们。我妈发话了,我就算真的是一滩烂泥,她也能把我捏成人样,我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多可怕。”
中考结束,他的父母就要送他出国,他死活不肯,玩绝食那一套,说不吃就不吃,一点水都不喝,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最后父母妥协了,又让他在国内待了三年。
十五岁能干的事,十八岁的时候就干不出来了。
周迟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周海林的第一任妻子是他的大学校友,结婚前就怀孕了,婚后第七年两人和平分手,同年,他遇到了周迟译的母亲,两家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相爱的时候热烈缠绵,分开的时候绝情狠心。离婚前,周迟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离婚后,周迟译就是就是他们想割舍但又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牵绊。
和别人家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一样,周迟译和他哥不争不斗就算了,兄弟感情还特别好。
寇庄路以为周迟译会比他过得舒坦,毕经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在前面挡着,然而并不是,周迟译也会被他爹架在火上烤,正面烤完,翻过来烤背面,刷一层油,再继续烤。
周迟译站在树下,这会儿的阳光很温和,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他身上,黑色T恤像是开出了细碎的花朵。
“这么快就打算屈服了?”
“不算屈服,是想通了。是开开心心地出国,还是被收拾一顿再出国,结果都一样的,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寇庄路表面叛逆,不服管教,扬言坚决不出国,但其实心里已经妥协了。
寇庄路很佩服周迟译,家里给他铺好的路用钢铁焊得牢固,他哥已经帮他证明了,无论是拿铁棍撬,还是用斧头砍,都找不到出口,只能沿着这条路直直地往前,但他不认输,哪怕是拿脑袋撞,他也要撞出一个窟窿,高中期间,他做完的试卷和习题册堆起来能有他这个人那么高。
一样的年纪,寇庄路就不行,他服气了,他亲爱的妈妈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吧。
周迟译想了想,问:“既然你决定出国,和陆止止这一段怎么办?”
寇庄路说:“过完这两个月,应该也就差不多过了新鲜期,以后的事以后再看。”
“她知道?”
“知道啊。”
寇庄路和陆止止相识,并不是因为赵南霜。
高中三年,赵南霜不和周迟译联系,自然也不会跟寇庄路联系。
有一天,他从朋友家出来,看见一个女孩儿站在屋檐下吃饼干,很瘦,高挑,头发挽在脑后,侧脸挺漂亮,那双长腿更美,从头到脚的穿着加起来大概都凑不够200块钱。她被饼干屑噎住了,在书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水瓶,摇了摇,发现是空的,她直接把脑袋伸到外面,接雨水喝。
发现他长久的注视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或者窘迫。
她把饼干递过来,问他:“要吃吗?”
盒子里只剩两块了,她愿意分给他一块。
那时候,寇庄路就是觉得这女孩还挺有趣。
后来,又偶然地见过一次,她被几个人追得满街跑,车门开着,她直接坐进他的车里,挽着他的胳膊对那些人说:“这是我男朋友。”
就这样,没有谁追谁。
出国的事,寇庄路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陆止止,“我图她有趣,图她漂亮,她图我有钱,图我能护住她。彼此都心知肚明,长久不了,就算我不出国,我妈肯定也是要出手的。”
理由很简单,差距太大,灰姑娘的故事只发生在童话里,现实生活中,不幸的结局可太多了。
寇庄路是享受派,享受当下,不管明天,“别聊我们了,没什么好聊的。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也在山上?”
周迟译面不改色,“闲得没事,你有意见?”
寇庄路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没意见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