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在我
“我要离开,此前将殿下绑起来比较稳妥。”她取来一条粗壮的麻绳,低头扯了扯。
“州州若执意如此,能将我绑在床上吗?”他扯唇笑道,“身上有伤,躺着舒服点。”
“殿下请。”她接触到他的视线,心中生起一丝警惕。
“州州不必避我如虎狼,你知道咒术反噬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他顺从地坐在床上,抬眸看她,自嘲的笑意在唇角蔓延开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秦衍州俯身打结,将手腕绑好之后,半跪下来脱萧烈的鞋。
萧烈眸色幽深,平了平气息,昏黄的烛光为身前女子蒙一层氤氲的暖光,脚踝被这混账握着,滚烫的热意从她的掌心蔓延至他的耳垂。
“现在,陛下可高枕无忧了吗。”他仰首问。
他无论手足皆被束缚。
“还不行。”秦衍州起身,仍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殿下的嘴也得封上。”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他敛了眸子,看不清神情。
嬴皇陛下见此杰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自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揉作一团,折腰微微靠近,但异变横生。
只觉萧烈启唇呵了一口气在她脸上,她想后撤,却为时已晚。
小腹猛然涌起一股热意,紧接着浑身上下犹如火烧,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喑哑,吐字难成句。
身躯一软,竟卧伏在他胸膛身上,唇贴近男子的喉结。
“……你?”她挣扎着爬起来,半撑在他头顶,面色绯红。
他平躺着,喉结轻动,“那巷子里的书难道没告诉陛下,圣子是用来什么吗?”
她心跳得飞快,眼皮发颤,视线已开始模糊。
这、这她还真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是臭老道上课没讲,还是她走神没听,一知半解害死人。
他神情平静,“圣子为侍奉神明而生,但神灵无形,所以由十二个巫师代替,这便是所谓的通神舞。”
“圣子十八岁以前须每日饮用情花碾作的汁,每夜浸欲蔓攀附的潭,力求肌骨无处不使人神昏意乱,此后人与圣子交会,就叫做请神。”
秦衍州眉头紧蹙,呼吸灼热不已,却眼看着手不受控地解开他腕上麻绳。
“我祖母覆灭巫道之后,囚禁了圣子,希望那可笑的神灵指引她永生的法门。”他笑了笑,弯唇继续说道,“不过好在这代圣子十二岁那年便失踪了。”
“悄悄告诉你,我放走的。”他转了一下手腕,扶住她的肩,反压在身下,立时倒转了局势,“所以,极具巫术天分的我代替圣子日饮花汁,夜泡寒潭。”
“难怪你在十七岁那年手刃了你的祖母,扶持幼妹上位。”秦衍州心道。
萧烈先解了脚上绳索,再俯身前欺,微微低下头,与女子好看的桃花眸相对,声音依旧轻而低,堪堪两个人听见,“要不要猜猜我要干嘛?”
他抚上她的脸,低首吻住她的唇,炙热的舌攻入她的口中,渡她舌尖血的同时,亦吮着咬破了她的舌尖,口津缠绵。
舌连接心脉,是他巫力尽失的情况下,唯一能缔结巫术的方式。
一墙之隔,外界或许红日初升,但屋中的墙壁却依然是暗的,任凭青灯独照、烛光朦胧。室内静谧廓然,唯有细碎的、淅沥的、悠长而轻微的水声。
嬴皇陛下始终保留一丝神志,但无奈清醒的沉沦。
她知道自己的手搂住了男子的脖颈,逐渐反客为主。她知道她喘息的模样,倒映在身下人湛蓝的眸子里。她知道她扶着他的腰肢,而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他的眉宇、他的鼻尖、绕过那红肿的唇轻啄在锁骨上。
昏黄的烛光将暧昧洒在任意角落。
她还知道并且见证,男子衣衫凌乱而松垮,在青灯映照之下,腹肌滚落过一颗清滢的汗珠。
萧烈也不知他怎么了,明明巫术已成却仍与眼前女子纠缠不清。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蓦地仰起头轻含女子的唇,满眼水雾耳鬓厮磨。
但女子却避开了他的吻。
慌乱的喘息轻诉在他的耳畔,沉重而又急促,桃花眸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长帝卿抬眸看她,眼尾殷红,缓缓轻笑出声来,“陛下好定力啊。”
男子肌肤遍布吻痕,像飘零在白雪上的桃花。
秦衍州瞳孔微缩,自欺欺人的闭眸,慢慢与他拉开距离。
“你给我下‘如梦’。”
“如梦”是巫家的傀儡术,前身是疆国的情人咒,与寒咒并称术法双绝。三百年前因殷国圣花“我谁身”灭绝而没落,后失传。
“聪明。”他赞许道,“我实在好奇州州师承何处?”
“当年疆国皇宫失火,‘如梦’手稿不在其中吗?”她不死心问道。
“在,而且烧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