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欢颜笑语的表面掩饰太多背后无人而知的苦楚，寂静的四周只有柳知恩一人时，内心跌落谷底。

又是那种无法描述的心情，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头喘不过上气，呼吸变得紧促，身心感到疲惫。

柳知恩轻声颤抖道：“又要发作了吗？”

熟悉的感觉能更加确定，她想的没错，赶紧拿手机在联系人里翻找电话，想要去阻止它。

心越急越找不到，柳知恩极力克制情绪扩散的焦躁，找到后一通电话过去。

“嘟—嘟—”

嘟了两声对面接通了：“喂？”

“江医生，救我。”说话都带有颤抖，她捂着嘴张口咬住指腹。

对面的人很快就能猜出：“又发作了？”

“嗯。”柳知恩说句话都得喘不过声，浑身乏力躺在地上，卷缩在一团。

手上脱力没握紧将手机甩了出去，通话对面听到刺耳的声音，猜测是什么东西摔了一声。

电话里头嘱咐她：“坚持住，我赶过去。”

柳知恩泪红着眼，声音弱弱答应：“好。”

突如而来的坏情绪让她疲惫不已，散落的一地的长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没人能扶她起来。

柳知恩就是喜欢跟自己嘴硬较真，自我洗脑：“站起来，你能克服的。”

使劲力气坐起身来，捡回手机，落魄的去找水喝。

每一步做出的行动都是用最后的理智在与恶魔绝一死战，抑郁症太折磨人了，精神状况摧残的把活人像行尸走肉。

爹不疼娘不管的孩子，比路边的小草还要可怜，小时候不懂情感却不代表长大了也不懂，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疼她的人。

柳知恩咬唇哀叹：“好累。”

翻出了熟悉且陌生的电话号码，一年也打不了十次电话。

但她一旦忘了，就把号码写在手心上，直到背得滚瓜烂熟，这个号码的人主动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她换新号了”，没了。

打了过去，环绕在耳边“嘟—”一直都没有停。

正在呼叫……

“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还要幻想过程会不会有反转的可能。

柳知恩想将委屈吞到肚子里去，但还是高估自己，抵挡不住内心的思念，说出心里的话：“妈妈，我想你了。”

水倒好了，还没来得及喝，手没拿紧杯子就摔碎了，满地的玻璃碎渣，到了崩溃的边临点，她的世界暗了。

江医生赶到时，眼前的一幕不愿意再看第二遍。

柳知恩手上血肉模糊，抓着玻璃碎渣丢到垃圾桶，眼神黯淡，见人一来，立马转头像换了一张脸：“江医生你来了。”

这一幕，触碰到江淼心中的一根弦，叹气道：“可怜的……”

最后两字柳知恩没听清，痛觉就像现在才觉醒一样，她颤声道：“好疼……”

“马上就不疼了。”江淼先处理伤口，注射了镇静剂，这才让她安下心来，药物的作用让她昏昏睡去。

江淼享受着短暂安宁的时光，她今晚要在这住下，确保柳知恩的安全。

柳知恩的手机叮咚响，吵的不行。

江淼给手机调静音，这时倪宁打来一个电话，她没有帮接。

手机屏幕息屏，又亮着跳出几条信息，江淼低头看见备注“倪宁”的人连发几条短信来。

倪宁：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倪宁：怎么不接电话？那么早就睡觉了？

江淼就这样看着也没有帮回，静静的看着人性的虚情假意有多好玩。

倪宁：等妈妈忙完工作就回来陪你

江淼发出不屑的讥笑，看着熟睡的柳知恩，想了会儿还是心软了，有些同情她，帮她删开的这些短信记录。

第二天上学。

班上还差柳知恩迟迟没来，李煦舟的视线不自觉往教室前后门看。

顾疆作为班长也要趁老师来之前把人数报过去。

像往常一样，梁烟准时掐点来上课，口齿利索道：“班长班里人数够了？”

顾疆道：“差柳知恩同学没来。”

“她请假了，在请假栏框里备注一下。”梁烟快捷道：“打开课本第七课，动作麻溜快点，最好一节课讲完。”

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洛彤道：“知恩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请假了。”

梁烟在上面使劲的讲，下面的同学就在奋笔疾书开倍速写笔记，笔都要写冒烟了。

李煦舟无心打采地拿笔转，没有想听课的意思。

“下面这个问题那就请李煦舟同学回答。”

点到名字的李煦舟还在走神思路没转回来。

梁烟看了一眼，再说一遍：“李煦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