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人类灭绝

咒灵的形成原因出不外乎是各种负面情绪，由人类的恐惧、愤怒、悲痛、绝望所凝聚出的可怕生物，在战争堪堪结束之时，随着所有在这场斗争中死去的人们的痛苦而掀起巨大风浪。

“资料上显示受害者脑袋离奇消失，并且身体七天内迅速化作枯骨，有点像是妖怪大全上面说的‘飞头蛮’耶，”五条悟拎着几袋甜品示意辅导监督帮忙放到车上，又顺手给红兔塞了一把糖果：“假想咒灵，在了解假象咒灵的形成后就很容易找到他们盘踞的地点啦。”

他剥开一根糖果，椰子奶香的气息勉勉强强盖过空气中咒灵四处溢散的恶臭气味，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小兔子不是会飞嘛，那就由你带老师我去找‘飞头蛮’吧！”

正乖巧舔糖果的红兔慢半拍看着眼前张开双臂的成年男性愣住，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

“撒撒！！！快点嘛！就当是老师给你的一个小试炼！”

他双手插兜弯下腰笑眯眯地盯着模样孱弱的少女，“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气息很讨厌但是咒力颜色很好看，不过藏在你这里的奇怪东西比之前要活泼许多了哦。”

五条悟指了指红兔的心脏，在看到少女捂住要害仓皇后退几步，抿着嘴茫然无措地看过来，像是被戳中小秘密的委屈害怕模样完全掩饰不住，纯真仿若白纸的女孩着实可爱，让他又没忍住忽地笑出了声。

“是‘天与束缚’？”

他摸着下巴几口把糖果咬碎，又迅速否定了自己。过高的身高令仅有一米六一仰视他到脖子酸痛的红兔有些不乐意，再加上刚刚被人戳破藏在心脏里的心火，不属于这世界的惶惶不安还是令她低落了起来。

“不过看起来还是不太像……”托着下巴陷入思绪的五条悟一低头看到一只委屈失落的垂耳兔，藏在绷带后面眼睛一弯，随手往她脑袋上拍了拍：“哟，那个奇怪的火焰居然还会随着你心情变化诶，有趣有趣！”

是与光之巨鸟的联系……

也是维系自己生命的唯一途径。

红兔下意识蹭了蹭手掌，随后在这个一点也不成熟的成年男人的大笑声中瞬间清醒，气呼呼地握住脑袋上的那只手，在触碰到细腻的肌肤后瞬间发动魔法，在环绕周身的漂亮金色光点消散后一把抱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男孩。

“诶诶！”

穿着随之缩小的高专教师制服的幼年五条悟夸张地大叫了起来，在仔细探查身体里的咒力发现并无损耗后又吃惊地捧住红兔的脸：“居然能在老师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小兔子真的很强诶！”

清脆可爱的声音响在红兔耳边，在她刚准备挥动斗篷起飞的时候，面具被乖乖坐在怀里的五条悟一把掀了起来，茫然的神情来不及遮掩，就这样直直地望进了那一汪深潭。

是裹挟着千万里寒冰的幽深潭水，还是空旷无垠的湛蓝天空？

就在红兔还在思索这双眸子与云野天空有何区分之时，蓝色眼睛中倒影出了一簇绚烂耀眼的烛火。它藏在无法被人轻易看见的深处，轻轻跳跃，无风自动，伸出细长的光亮驱散那些粘稠可怖的黑暗。

就像是，就像是——

“我要飞啦。”

轻柔的少女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她没有管被掀起来的面具，对孩子容忍度出奇高的红兔甚至是纵容着这个被“返老还童”的五条老师揪了揪她脑袋边上那撮翘起来的呆毛。

或许是被五条悟的无限隔绝，红兔在飞行途中感受不到一丝风。

取下绷带的五条悟露出了那张格外出色的脸，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专注寻找残秽和咒灵踪迹的红兔，发觉那藏在她心脏里的奇怪东西力量反馈产生的反应幅度更加大了，几乎要把那奇怪恶心的气息掩盖住——那种莫名的气息简直就像是根植在红兔的身体里一样，无法像咒灵那样驱散掉，死死地扒在小姑娘的身上，仿佛下一刻就会将她扼死，看红兔的样子也是一副不怎么了解的模样。

就像是——

就像是从恶心粘稠的恐惧淤泥里生出的耀眼夺目的金色花朵一样。

十、分、坚、韧、啊。

那就更需要当自己的学生啦！

仗着自己被眼前的小家伙用奇怪力量变小，而且还看出她对小孩格外怜惜的心情，五条悟无视自己二十六岁高龄一把扑在红兔怀里，用手扯下她脑袋上的红色耳罩，眨着眼睛掐起了嗓子做出可爱jk的俏皮音调，语气活泼得不行。

“小兔子好厉害！你是怎么把我变小的呢？”

靠魔法让自己在空中悬浮时间变得更久，红兔将脑袋上歪歪斜斜挂着的面具戴好，在观察到某个奇怪之处后迅速下落。

“是魔法。”

说话间她扇动斗篷加快速度，心火随着与好友的肢体接触迅速回复。

细细听时，耳边能够出现格外明显的心跳声，随着五条悟的片刻安静显得愈发振聋发聩。莫名同步的心跳声与充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