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

中回响。

他的妹妹顾以音在轻声叫着他哥哥，师尊在告诉他修炼要更加努力，顾帆第一次唤他师父，以音的女儿长大后调皮地唤他舅舅……最后是一声带着哭腔的恳求：

“救救我……我好疼，死掉真的好疼……”

她得到解脱了么？如果得到了解脱，为什么还会哭呢？

他想知道答案，可却再也没有力气分辨这一切了。自己似乎最后还是失败了，她好像还是被困在这儿，深陷在痛苦中。

“对不起……”他努力想要说话，可血液早就已经堵住了他的喉咙，用尽全力只发了“嗬嗬”的声音，而这声音不一会儿也彻底消失了。

宋景时听不清顾意影在说些什么，但他想或许沈幼真能听见，于是一直将灵玉举着，直到顾意影彻底咽气，他才将灵玉拿起来。他想告诉沈幼真，顾意影已经死了，却发现已经联系不上对面了。

“联系不上。”宋景时对贺故卿说道。

“没关系。”贺故卿点了点头，走过来接过了宋景时手上的灵玉，接着将手放在了顾意影的身上，白光崭现后一枚隐隐发出亮光的内丹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魔界确实在变得荒芜，顾意影的内丹中的真气对魔界还有些帮助。

“唉……”宋景时看了眼那枚内丹，又瞥了晕过去了的顾帆一眼，说道：“我觉得他们有点惨。”

“……”贺故卿沉默了会儿，道：“沈幼真说，她可以让生灵陷入幻境，而幻境中的一切皆是由恐惧与期望幻化而来，若顾意影不多时便被幻境击溃，便定是因为做多了亏心事。”

“好恐怖。”宋景时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到了“幻境”上。虽然与沈幼真相识许久，但管事的一直都是贺故卿，所以他竟然现在才知道沈幼真有创造幻境这种能力。他眨了眨眼，感慨道：“真厉害。”

贺故卿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后又解释道：“实际上这种能力早就有端倪。人们在看见她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产生幻觉。人们在她的身上会看到自己欲/望的影子，迷惑你只要与她接触便可以实现自己的欲/望。比如你曾说“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觉得她野心勃勃”，可她当时只是在吃饭。而沈怀绪看见她，只会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小孩子”

这倒是。宋景时点点头。他只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躺着睡觉、吃东西、吹风和晒太阳。而无忧无虑地实现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身边有个野心勃勃能担事的人……至于沈怀绪，痴迷种花养小动物，估计是把沈幼真也当成自己的小动物养着，才会这样觉得。

不过即使沈幼真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在沈怀绪面前确实也和那些脆弱的小动物没什么两样。想当初沈怀绪当魔尊的时候，几乎是带领着魔族将各大修真门派打了个遍，创造了魔界前所未有的辉煌。而现在贺故卿当上魔尊，也是因为沈怀绪心向田园，为撂担子不干而让位的。

但就算沈幼真在沈怀绪面前与雀鸟一般脆弱，若是针对上自己那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如果有一天她对自己使用幻境，那自己绝对是在幻境里不停地干活……这真比死还让人难受。他道：“幻境也太可怕了。如果要死，我希望可以死得利落一点。”

闻言，贺故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他轻声道：“若死前能在幻境中见到所思之人，也可谓一件幸事。”

“别想！”宋景时的脸一下拉了下来：“你不能死！我可不想当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