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
“你们还看什么啊,赶快救人!”
杨嘉雪看着湖面的水花,睁大眼眸冲着周围的丫鬟婆子喊道。
杨嘉雨一时愣住,她心中既惊又恼,怎么推杨嘉雪反而把洛姐姐推湖里啦。
“五姑娘,我,我们也不会水啊!”
眼见着湖面的水花越来越小,杨嘉雨的心滞住了。想也没想,就要往湖里跳,旋即被眼疾手快的杨嘉雪拉住了胳膊。
“回来,你又不会水,跳下去还得人救你。真是个只会添乱的东西。”
杨嘉雨被她训斥,罕见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垂下眼帘,手里胡乱地抓着衣襟。
见她不说话了,杨嘉雪也不想与她纠缠,“在这看着,我过去找人!”
胸腔不停灌水,挤得肺脏更加憋闷,隔着水面看到倾斜而来碎在其中的阳光,洛宁拼命的挣扎着往上,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还不想死,她想活着。
渐渐没了气息,直到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箍上来,灰色身影愈来愈近,洛宁抬眸望向他,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流云院。
“这是怎么搞的?你平时肆意妄为,蛮横无理也就罢了,怎么能把你洛姐姐推下水呢?”
洛宁是被外间的训斥声吵醒的,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熟悉的藕荷色帐顶,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被救上来了。
无论怎么被训斥,杨嘉雨始终敛目垂眸,不发一言。
“你看你这幅死样子,赶紧给我滚回你的橙安院去。你若是有你那早死的姨娘一半安分,也不至于这样……整日里不仅不给我长脸,反而总是惹麻烦。”韩氏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杨嘉雨。
“太太,表姑娘醒了。”
云芝附在韩氏耳边小声道。
“洛宁,感觉怎么样了。”韩氏还未进来,洛宁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问候声。
她看着姑母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心中冷笑,然而面上仍是一副恭敬温顺的表情。
“嗯,好多了。”
“大夫,她的嗓子?”韩氏听着洛宁沙哑的声音,颇为急迫。
“无事,灌水呛到了,多喝些清梨枇杷汤润润就过来了。”
韩氏在一旁打量着看诊的府医,发觉他神色自若,毫无波澜时便放下心来。
好在是深秋,洛宁穿的也规整,高领长衫将身上都遮的严实。若是这府医穆广元携恩逼迫洛宁嫁给他,那才真是一桩麻烦事。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穆大夫,若是没有穆大夫,我便再也见不到这可怜的侄女了。她父母双亡,如今只有我这一个嫡亲姑母了。”韩氏说着,还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和我那苦命的兄弟交代啊!”
孙姨娘正跨过流云院的门槛便听到了这一句话。她扶了扶鬓角的掐丝偏凤金步摇,睨了身旁的杨嘉雪一眼。
“表姑娘与水有缘,定然能逢凶化吉。再将养个半月,便能恢复如初。”穆广元垂眸感应着洛宁的脉搏,向韩氏恭敬道。
“穆大夫说的没错。二太太,都是我们嘉雪不懂事。害得韩姑娘落了水,今儿听闻韩姑娘醒了,我特意带着嘉雪来给她赔罪了。”孙姨娘颇为歉疚得朝韩氏行礼,同时杨嘉雪也上前跟洛宁赔罪。
见有女眷陆续进来,穆广元侧眸扫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洛宁,旋即请辞离去。
“那日是我大意了,不曾想我的丫头见祖母送我的掐死碧玺金耳铛好看,就顺走了。如今耳铛找到了……洛妹妹,实在对不住。”杨嘉雪闷闷得说道,视线却压根没有落在洛宁身上。
站在屏风后的杨嘉雨看着这毫无诚意的道歉,更是怒从心来。
“杨嘉雪,你给我好好道歉,若不是你,洛姐姐怎会落水。还有,我并未惹你,你却无缘无故打翻了祖母赏给我的糕点,你还骂我有娘生没娘养,你,你给我道歉!”
安静的里间顿时被杨嘉雨的声音震住,杨嘉雪怎么能容忍自己被她这么说,霎时挤出了一汪眼泪,朝韩氏道,“二伯母,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找耳铛不小心把六妹妹的糕点弄撒了,她也不会一怒之下推我,若非如此,洛姐姐也不会落水……二伯母罚我吧,要打要骂,嘉雪毫无怨言。”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哗哗落下,杨嘉雪垂着眼眸,默默哭泣。
洛宁见杨嘉雪唱的这几出戏。总算明白了之前杨嘉雨为何对她颇有微词!
碍于孙氏还在这,韩氏想起杨嘉雨前后的种种恶行,不由得阴沉了脸。
“……五娘,这也不怪你。”
“母亲——”
一记耳光直挺挺地朝着杨嘉雨的脸上飞来。她怔怔地看着韩氏,泪如泉涌。
韩氏只觉得手心发麻,很恨地怒视着杨嘉雨通红的脸,抿了抿唇角。
“洛姐姐,你说啊,不是那样的,你快和母亲说,不是那样的,分明就是杨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