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飞燕孤身入雀笼，梅酝光寒救真龙。绛衣猎猎归殷营，笑谈死生虚无客。】

寒风自北燕席卷而下，战歌苍凉而悲壮。滚滚墨平江水，浩浩荡荡，从雪山深处流出，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以北，杀气三时做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以南，绣户夜攒红烛市，舞衣晴曳碧云霞。

车夫远眺。

苏茗府北城门。

许多人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他们是全苏茗有名望的医师们。现在的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下，打湿衣衫。领头的两人，衣着华贵，像是世家的贵人。他们相互扶持着，正翘首以盼。

车夫看得远，他看清领头两人的相貌后，轻笑了一声。

"公子，我们到了。"

言罢，他跃身而起。

再次出现，已经到了领头的两人面前。

妇人兀然跪地。

官人脚步不稳。

车夫的怀中，抱着，一个"人"。或许，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白森森的骨浸泡在血肉中，触手可得。身上没有任何一片完整的肌肤，到处都是利刃划过的痕迹。只有那外露的还在艰难跳动的器官，证明他还活着；只有那几乎要压垮整张脸的面具，证明他的身份。

一片哗然。

他依稀记得，那日，日薄西山，红晕漫天。

离开前线，已有十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