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静陪着何莜。何莜也不想去听那些议论，只是忐忑地等待着…对自己的审判。

这几日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清瘦了一大圈儿。

终于，陛下诏书，安宁公主与宁王府世子情投意合，天造地设，朕心甚悦，特赐婚。

何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似有大梦初醒之感，她这是…活下来了？而且…不必去和亲了。这小世子竟果真没有诓她。

虽不知宁王府到底要做什么，可真切救了她的命，自然是恩人了。

她喜笑颜开，竟然转身紧紧抱着小玲。小玲懵了，公主这是…高兴？难不成…她真的心悦宁王府世子？可她家公主从未见过世子呐！难道真是看对了眼？可她家公主不是这样轻浮之人。

所以她甚是厌烦那世子，如此轻薄，对刚见的女子如此作风，必定不是个好人！登徒子！不顾自己名声也该顾公主的！无非就是觊觎美色罢了，并非良人。

想到这里，小玲又为公主捏了一把汗。虽然不用去和亲，可这情况，怕是也不好过…

午后，她独自坐在窗边发呆。只听见小玲道：“那世子来了。”

她屏退了小玲，见那世子眉眼含笑，快步走了进来。

她站起身，“世子殿下。”

“如何？我答应公主的事，办到了。”他道。

“多谢世子殿下。”她是诚心道谢的。

似乎是对何莜的态度有些诧异，毕竟这可是他威逼利诱的，而且算是彻底毁了她的名声，寻常女子定是恨死他了。

蒋明鹤犹豫片刻，还是道：“公主…不生气？”

何莜觉着有些好笑，她还敢生气？道：“世子说笑了，我恼什么？您救了我。”

“可，公主可听闻外边儿的传言了？说您勾引我，就为了不去和亲。”闺中女子做出此等行为，自然被唾弃，况且还是为了不去和亲。世人都如此，她去和亲时都赞她深明大义，可她不去了就都唾弃她。说到底这和亲根本就是一场道义的胁迫。

何莜一愣，笑着道：“原是此事。这有什么？况且若我真的不愿，我也没有选择不是吗？若不答应世子我就得死，就像我去和亲一样。我可不是什么贞烈女子，我只想活着。”

这话怎么听着像他在呛他似的，罢了，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何莜接着道：“世子殿下不也是吗？何故白白搭进来呢？传言都道您好色之徒，不明大局是非。瞧你模样，您不也没恼吗？”

蒋明鹤觉得有理，心里更是对这安宁公主有了些兴趣。他抄起手，勾唇一笑，“也是了。”

“世子殿下。所谓贞洁无非是他们强加于人的，我知晓，我没错，我不过是想活着。就算我真的为了不去和亲而勾引您，我也不会担忧自己被人唾弃。被人唾弃，被人议论是难受，顶不住脸面，可这一切需得活着才能感受到喜怒哀乐。”

何莜捏了捏腰间玉佩，轻声道，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敲击在蒋明鹤心头。

“公主有魄力。”蒋明鹤对上何莜那双哀怨却又明亮的眸子。

“世子殿下亦是如此。成大事，自然不必在意流言。我知晓您定有自己的道理，虽然只是利用，可您切实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你…不想问我为何这么做？”蒋明鹤挑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

何莜只是摇头，“不，不该我知道的我不会去打听。所以…世子会留我一命的对吗？”

留一命…蒋明鹤心头一颤，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回过神。

“自然…我不会杀你了，你会好好活着的。”

不杀了。

他正对眼前人改观许多，却见那公主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道：“世子，您就这么来瞧我了？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吧？而且皇帝不会不高兴？”

蒋明鹤皱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懵了，与刚刚谈论的话题甚是不同，可还是解释道：“他如今正忙着他的事儿，没功夫管我们，我们早就被他放弃了。不过…公主不是才说不惧流言吗？怎么如今？”

何莜扯出了一个笑，抬眸道：“这不是担心连累世子殿下嘛，而且…我现在不也活下来了，这骂声，少一声算一声嘛。”

蒋明鹤：…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大天的笑话，抬手捂着额头笑得极其放肆，何莜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

这人在笑些什么？

何莜注意到他抬起的手腕处有一颗猩红的痣，很扎眼，可是怎么觉得莫名和谐呢？

正想着，蒋明鹤忽然停下，道：“既然如此，公主就静等佳音吧，我先走了。”说罢大步离去。

何莜望着那背影出神，想着，总算是活下来了。

不过…她倒是不用和亲了，那这次该轮到谁了？估计那皇帝都想把她碎尸万段吧。

那些公主也是可怜，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