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至
,主仆两个很是安静。
走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跟他一样在城隍庙闲逛的人里头有两个奇怪的男子。
凰朝的男子们走在路上不管已嫁未嫁,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年轻的女儿瞧,纵使未嫁的男儿遇到可心意的女子,也不过是含羞带怯地偷偷瞄上一眼。
这两个男子头发全都是半披半束,看起来是未嫁男儿的打扮,,但是遇见长得好看些的女儿就盯着人家瞧个不停,眼神放恣而露骨,还时不时地对着人家年轻女子的背影砸嘴吮舌,待人家走远了,两个嘀嘀咕咕,笑容邪肆。
这一瞧就不是好男儿,这也罢了,这两个一人腰中配了把宝剑,一人腰里挎了个弯刀,似乎是会武功的,两个偶尔在铺子边上买些熟食,听语音也都不是凰朝原有各州的人。
江澄心下起疑,决定跟随着这两个,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这两个怪异男子似乎也不在意有人跟随,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江澄一路随着他们逛了整个城隍庙,而后又从城隍庙出来前往旁边的榴照园,这两个男子在榴照园内的一个面阔五间的食坊前停了下来,江澄跟在他们后头入内。
这食坊开在榴照园里头,客人极其多,江澄进去的时候,怕被里面的客人认出来,特意用袖子遮了下脸,而后找了个面墙的座头坐了。绍儿坐在他对面,能够帮他观察那两个怪异男子的动静。
一顿饭用完,这两个男子也没有什么特异的举动,倒是离他比较近的一桌,有两个与他岁数差不多的男子在那里唠唠叨叨地抱怨妻主,听起来像是他们两个的妻主最近看上了新的男儿,对他们两个不屑一顾。
江澄听得无趣,刚要提前走人,却见那两个怪异男子走到这邻近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其中挎着弯刀的那个对这两个兀自在抱怨妻主的男子道:“你们俩光会抱怨有什么用?朝廷都不反对女子纳新人,你们抱怨她,她就不纳了?以我看啊,你们得来个狠的,一招制敌,永绝后患。”
那两个男子停了下来,打量了一眼这怪异男子,问他道:“什么狠的?什么一招制敌,你这人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
那弯刀男子的目光犹如毒蛇吐信,冷极了却又诱惑极了,“给她弄点药,一包药下去,她就再也无法对别人动心,以后只宠你们一个,再没有新人进门,这就叫一招制敌。”
那两个男子都已经三十来岁了,都不是没有阅历的小男儿了,听这弯刀男子这么说,就一起笑了起来,一个道:“你当我们傻啊,这世上哪来的这样的药?”
一个道:“若真有这样的药,还能轮得到我们?宫里的殿下早就把它买光了。”
那弯刀男子斜了这两个男子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宫里的殿下贤良淑德,那是为着家里的人富贵荣华,你们两个也跟着贤良淑德,除了受气,还有别的好处吗?家里头就那么点家产,还要被那外面的浪荡男儿分了去,你们两个甘心吗?那浪荡男儿比你们俩小十几岁,跟他一比,你们两个就是黄脸夫,他进了门,你们两个的妻主还会看你们一眼吗?俗话说得好,你对别人不狠,别人就对你狠,等回头你们妻主被人霸住了,你两个受冷落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两个男子被说动了,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对这弯刀男子道:“小哥儿咱们借一步说话。”
江澄瞧见他们三个一道离开,就冲绍儿使了个眼色。绍儿悄悄地跟出去了。江澄继续留下观察着配宝剑的男子。
这配宝剑的男子倒是什么都没做,江澄等了一会儿,这配宝剑的男子还是没什么动静,他正有些不耐烦,岂料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衣着华美长相也很秀美的年轻女子,这女子江澄倒是见过的,大理寺司直卢霑。这卢霑之前娶了安澜的侍儿宏儿,当时江澄去参加过婚礼,对这人很有印象。
此刻他一眼瞧见这卢霑,心里头还以为宏儿也跟着一道来了,正打算遮着袖子出去,免得这卢霑和宏儿认出他来,便见那佩剑男儿斜刺里冲向了这卢霑,脚下一绊,倒向这卢霑,袖子一挥,带倒了旁边席上的一盘红烧鲈鱼。
那鲈鱼的汤汁溅了这佩剑男子一身,这佩剑男子却不管不顾,双手抓住卢霑的手腕,邪里邪气地道:“姐姐,你一来奴家就摔倒了,你就是奴家命定的妻主!”
卢霑惊到了,江澄也惊到了。
接下来江澄眼睁睁地瞧着这佩剑男子收了邪肆的笑,装出温柔小意的样子,同着卢霑进了雅间坐着。江澄装作去恭房,到雅间附近哨探,却听得雅间中卢霑道:“你这个小哥儿倒是大胆,不过你再大胆也没用,我已经娶了正夫了,我家正夫还有个极有力的靠山,那靠山不许我娶侧纳侍,我这阵子都没这个心思。”
那佩剑男儿道:“姐姐,奴家一见你就喜欢得厉害,这颗心都是姐姐的了,姐姐你听它跳得多厉害?”
房间中窸窸窣窣,那卢霑却是什么都没说,那佩剑男子接着倒:“姐姐有正夫怕什么的啊,奴家只求春风一度,过后绝不纠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