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与奸
了她不会轻易处死臣下,还是故意拿最重的刑罚做说辞好让她罚得轻一些?
明帝心头烦躁,重重地一摆手:“朕可没说要你的命,你给朕滚出去,滚到熙和殿院门前跪上三个时辰,好好体会一下罚跪的滋味!”
倩儿站了起来,“奴才谢圣上不杀之恩,奴才这就去嘉君主子院门前跪着,圣上的早膳已经送来了,让兆儿和鹇儿服侍圣上用膳吧。”
倩儿说完就退了出去,那背影挺拔而高傲,仿佛他就是凰朝上下唯一的忠仆,他忠心护主,他以恶抑恶,他做了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
明帝微微地叹了口气,脑海中浮想起罗幻蝶迈着不屈的步伐从垂拱殿中走出去的情形。
大奸似忠,大忠似奸,此间分际颇难区辨。如果说倩儿是个文过饰非巧言令色的奸佞,那么罗幻蝶呢?罗幻蝶在四国之战中不辞辛苦地运送军需,足迹踏遍姚天,有时候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竟然也是个奸臣么?
明帝一个早膳都用得心情不快。兆儿和鹇儿看她面沉似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两个人配合着给她摆膳盛粥,动作小心而轻巧。
明帝心头一动,开口问二人道:“天寒夜长,你们白天忙差事,夜里都做些什么呢?”
兆儿道:“奴才这两天夜里都要看炉子,睡不踏实的。不过以前在丽云殿的时候,差事轻省,奴才夜里无事可做,很是无聊,早早地就睡了。”
鹇儿道:“左不过忙乎一阵子差事,该值夜的值夜,不值夜的时候就胡乱睡了。”
明帝道:“年轻轻的男孩子,没什么事干就没有心劲儿,这不好。你两个一个去内侍省传话,一个去皇后殿里传话,就说朕的意思,从今晚起,在蕊珠殿连着举办五晚宫侍才艺大考。皇仪宫和明心宫的宫侍全部参加,其他殿院的宫侍自愿参加。表现优异者有赏赐,才艺平庸者也无责罚。”
安澜刚正同着奕辰和乐安用早膳,宏儿就带着鹇儿匆匆地进来传达明帝的旨意,安澜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更是奇怪明帝怎得忽然有闲心考察宫侍们的才艺,不过奇怪归奇怪,明帝既已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当着侍儿们质疑她,他莞尔一笑,和颜悦色地道:“本宫知道了,陛下可有说具体都考哪些才艺么?”
“这个圣上没说,圣上只说一切都由皇后做主。”鹇儿答得规矩。
安澜想了想道:“本宫明白了,你下去吧。”
鹇儿躬身告退,安澜却在鹇儿挑起绣帘的一刹那,冲宏儿使了个眼色,宏儿会意,悄悄地跟了出去。
等把奕辰和乐安送去各自读书的地方,又让侍儿们收拾了桌椅碗筷,安澜方才闲了下来,拿起浇花的水壶开始浇花。他殿里的花不像沈知柔暖阁中那么多,但是盆盆娇贵,每一盆都是要做成盆景的,奈何他这些天没功夫照料,修枝剪叶松土施肥的事都交给了梦儿去做,他自己只抽空给盛开的花儿浇一浇水。
把花浇了一遍的时候,宏儿回来了:“主子,圣上这道旨意,多半是因为倩儿。今个儿早上倩儿独自伺候圣上梳头,两个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倩儿就视死如归地走了,紧接着圣上就说起举办这才艺大考的事,还让鹇儿和兆儿分别传话,鹇儿来咱们这里,兆儿去内侍省。据内侍省的人说,圣上让兆儿传话,说是倩儿慢旨,明知嘉君主子在紫宸殿外跪候却不肯及时通禀,着罚倩儿三个月俸禄,外加在熙和殿外跪三个时辰。”
宏儿说到这里,安澜就明白了,明帝忽然要考察侍儿,多半是想找个人取代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