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迷
。她决定明个儿上午就跟柳笙说,把这倩儿提拔为副主管。
琳琅殿中,顾琼把长乐哄睡了,伏在外间看宫里上个月开支的账本。这账本安澜已经看过了一遍,让侍儿给他送了过来,他再过一遍目。账本是很清楚的,他看得细心,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暗暗点头也微微地松了口气,上个月还是冷清泉协理六宫,没有问题,是再好不过的。
“主子”,鸢儿见他把账本放了下来,猜测他今个儿忙碌结束了,便上前悄声道:“圣上今个儿宣的是嘉君主子,可是嘉君主子不知怎的没有去,七宝车是空着回去的。”
顾琼不甚在意,董云飞偶尔一次不去侍寝,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他随口问道:“嘉君已经睡下了?”
“不是,嘉君主子和贵君主子、敏君主子、果君主子一起玩木牌,到现在还没散场呢。”
“这”,顾琼心里头觉得此事不妥,但这四个位分都比他高,玩个木牌也不算什么违背宫规的事,他便没有再吱声。
鸢儿见主子没有接话,也猜到了自家主子这是不好出面管,当下便讲另一件事,“主子,皇后主子把乐安皇子送到太君殿里了,昨个儿送过去的,到现在都没接回来。”
这事顾琼倒是知道了,他昨个儿听长乐跟他讲,二弟弟怎样怎样,便猜到安澜是把乐安送过去逼柳太君放人了,他感叹了一声,由衷地佩服安澜的心胸:“皇后当真贤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送出去,他对淑君真算是不错了。”
鸢儿却不大赞成,垂了眼帘小声道:“奴才以为,皇后主子贤惠得太过了些。”
“鸢儿,说什么呢?”顾琼低声制止了人,连皇后都敢议论了,以后岂不是要闯祸?
鸢儿却没觉得自己是在议论,他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很是替安澜打抱不平:“主子,淑君主子之前协理六宫,都快把皇后主子给架空了!可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又一个人跑出宫去,犯了这么严重的宫规,皇后主子不仅没趁机把他往死里踩,还想方设法地照顾他,给他换勤快的侍儿,给他送上好的木炭,眼下还把亲生的皇子送出去给他平事,就他那小心眼拎不清的样,他也不知道懂不懂得感激皇后主子?要是他不知道感激啊,那皇后主子,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嘿,这可真是越说越离谱,还一片好心喂了狗,这要是被人听到,岂不以为他纵容侍儿辱骂冷清泉吗?
“鸢儿”,顾琼正色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替皇后抱屈,本宫不干涉,但你说话要注意分寸。什么叫一片好心喂了狗?你这比拟,也太不伦不类了吧?这要是传出去,你少不了要去赏刑司挨顿板子!”
鸢儿听了,连忙一吐头:“主子,您别吓唬奴才,奴才胆子小,不经吓。”
顾琼语重心长地教导他道:“不经吓就不要乱说话,这是在宫里,虽说陛下和皇后都是仁厚人,可再仁厚的人,也是会发火的。”
鸢儿连忙乖乖地捏着衣角表示自己受教:“奴才知道啦,奴才在外头不会乱说话的,也就是在主子跟前才敢说两句真心话。”
侍儿既是受教了,顾琼也就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他凝神思量了一下,问鸢儿道:“你跟柳太君的那两个侍儿同福同贵熟吗?”
鸢儿摇头:“奴才跟他们两个不熟,主子有事找他们吗?”
顾琼点头:“我想让他们在柳太君跟前吹个风,可你跟他们不熟,这话就不好说。”
关系不熟的人忽然跑过去说长道短,很容易引起别人警惕。
“主子,咱们后院的鹒儿跟荆太君的侍儿同喜是堂兄弟,同喜又与这同福同贵是好兄弟,主子有话让鹒儿去找同喜说,跟直接与同福同贵说是一样的,没准效果还更好一些。”
顾琼嘉许地看看自家侍儿:“你去找鹒儿,让他从明个儿起随着皇子去太君殿里伺候,遇到时机就在太君殿里吹风。”
“主子,奴才这就去找鹒儿,可是让他具体怎么说呢?”
“就说乐安皇子去了太君殿里,皇后思念得厉害,处理宫务都没精神了,瞧着真是可怜。可是皇后主子说不能让二公主一个人在太君殿里住,说什么也不肯把乐安皇子接回来。皇上是最疼皇后的,看皇后如此难过,心里头岂会高兴呢?皇上要是不高兴了,是不能拿太君们怎么样,可是想让皇上像以前那样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孝敬太君,只怕是不能够了。”
鸢儿佩服地看看自家主子:“主子,您可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