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软
事人一般上前抓住明帝的玉手,牢牢地攥在手心中,轻声询问道:“该用午膳了,陛下今个儿要去哪里用?”
明帝好笑地看看他,他都握住她的手了,还问她去哪里用膳,冷淑君几时也这般口是心非了?她抬起另一只能够自由活动的手,点点冷清泉没有任何装饰的白绸腰带,答非所问地道:“泉儿又瘦了些,最近没吃好么?”
冷清泉低声道:“事情杂七杂八地一大堆,一忙起来就顾不上用膳了。”
明帝听了,很有些心疼,她刚要劝他不要这么辛苦,眼睛就被他前襟上的一块淡黄色的污痕给吸引住了,那污痕应该是已经被清洗过不止一次了,在这件杏黄色的秋装上并不显眼,若非她离他极近是看不见的。
“这件衣裳下回别穿了。”
她印象中冷清泉是个极为爱干净的人,怎得衣裳上有了污痕,还拿出来穿呢?
冷清泉听了便浅笑着道:“今年一共做了四件秋装,紫色和蓝色的都穿了好几天了,昨个儿一起洗了,白色的那件上头也有污痕,不穿这个就得穿去年的啦。”
明帝有些意外,问道:“白色的那件怎得也脏了?”
冷清泉答得轻描淡写:“上回照料永乐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只是那件是白色,比较显眼,臣侍就一直搁着没穿了。”
明帝听了想起薛恺悦在私信中跟她说的冷清泉如何不嫌脏不怕累地照料永乐,柔声道:“让尚衣局再给泉儿做两套秋装。”
冷清泉笑着阻止她:“臣侍谢陛下,秋装就不用做了,眼下已经是十月初了,冬装都在做了,秋装做出来也穿不了几天了。”
泉儿真是又贤惠又节俭,明帝心头情意翻滚,坚持道:“泉儿身子好,秋装至少还要穿半个月呢,让她们赶着做就是了。”
京城的天气和暖,若是十月底不下初雪,像冷清泉这样会武功的男儿,秋装是可以穿到十一月初的,眼下再做两件不能算浪费,再说就算只能穿几天,那也是她的心意。
冷清泉听她这么说,就不再反对,屈膝行礼:“臣侍谢过陛下。”
明帝笑笑,她就喜欢他知情识趣这一点,她用手搀起他,轻声嘱咐道:“朕去瞧瞧悦儿,泉儿早些回去用膳,下午好好歇一歇,明个儿是初四,等后天再让柔儿搬家。”
薛恺悦的午膳是一定要陪的,她昨个儿中午出去了,晚膳在安澜殿里用的,前个儿晚膳又是在陈语易殿里用的,薛恺悦足有两天没见到她了。
冷清泉这边,嗯,她翌日中午再过去用膳好了。若是今个儿晚上过去用膳,眼下天短了,一不小心用得时辰长了,她是留宿好呢还是不留宿好呢?
而且沈知柔要搬家了,晚膳的时候她最好去沈知柔那边把今天看到的暖阁的情形跟沈知柔讲讲,再问问沈知柔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有的话她好让人赶着置办。
冷清泉听她说要去看薛恺悦,而且话里的意思这两天都未必去玲珑殿,心里头大为失望,失望之下连回答明帝的话,都有气无力了,他只简单地答了个“是”字,就再说不出别的话了。
这一个“是”字如同一滴眼泪,砸在明帝的心坎上。
明帝瞬间就心软了,冲门外喊道:“倩儿进来。”
平衡固然重要,可是她更不希望伤了男儿的心。真正能够掌控住后宫局面的,从来都不是帝王的平衡术,而是她对他们的爱。
男儿家知道妻主心里有他们,再大的委屈也能忍。一旦没了这份信心,后果就不可测了。
倩儿快步走了进来,请示道:“圣上有何吩咐?”
明帝朗声道:“传话给尚寝局,朕今晚翻淑君的牌子。”
消息传到麟趾殿,宏儿很是替安澜抱不平:“圣上也是的,她还没宠您呢,怎么能先宠淑君呢?”
安澜正在和奕辰、乐安两个用午膳,闻言就瞪了宏儿一眼。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这些个做什么?
宏儿一瞧主子瞪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了头给奕辰盛汤夹菜,再不敢开口。
奕辰用过了午膳,自去休息,乐安却留了下来,抓着安澜的衣袖,瑟瑟地喊他:“爹爹。”
安澜见状就知道儿子是听见了宏儿的话担心不能够与他睡了,连忙安抚儿子的心:“安儿乖,这跟你没关系,你晚上还是能同爹爹睡的,爹爹说话算话。”
乐安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乖巧地道:“孩儿去练字了。”
宏儿待乐安出去了,就走上前去给安澜捏肩膀,边捏边道:“主子,淑君这情形您得防着点啊,别说他膝下是有公主的,就是他膝下没有公主,他这么既掌权又得宠的,对您也是个威胁啊。”
安澜思量了一下道:“眼下还不要紧,陛下好一阵没去他那里了,瞧他辛苦,宠宠他,还在正常范围内。”
宏儿仍旧忧心忡忡:“主子,奴才怕的就是这个。他若是一下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您和圣上都不会准许的,可他若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