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己者
,就委屈自己纳一个不漂亮的侍儿。趁眼下还未行礼,关卿把人退回去还来得及,皇后那边由朕来解释。”
安澜肯把自己殿里的侍儿嫁给关荷,也是为了示好,若是关荷瞧不上又不得不纳下,那就不是示好而是结怨了。
关荷听她说完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陛下你真是,你真是姚天少有的陛下,老臣没跟错人。”
明帝抬眼一笑,真诚地道:“朕是说真的,关卿若是为了让朕放心才纳这个侍儿,那大可不必,该退回去就退回去,你我帝臣推心置腹,无需这些个权谋花招。”
关荷感慨地道:“谢陛下安老臣的心,不过人都送来了,哪里有再退回去的道理?臣这把年纪了,纳新人就是图个日子舒服,有容貌固然好,没容貌手脚勤快会伺候人,也不错。”江澄已经安排礼部副尚书把人给送来了,婚宴也大张旗鼓地摆上了,她再把人给送回去,这是怕得罪皇后得罪得不够彻底么?
再者说,这男儿都顶着红盖头过来了,却因为不够漂亮又被送回去了,这男儿以后还不得被人嘲笑一辈子啊?若是个烈性的,只怕回去就要投河自尽了。她因为纳新,枉死一条人命,别说江澄了,只怕儿子关鸣鸾都要不理她了。
明帝听她这么说,便知道这小郎关荷是收定了,当下不再多说,看看门口,准备抬脚往外走,却听得关荷问道:“陛下心中,似乎认为女子被迫纳一个不漂亮的男儿就是受了委屈,那陛下这么些年,当真是委屈得很了。”
明帝顿住了脚步,却没有接话,她猜测关荷多半是要讲江澄的事,但关荷并没有把江澄的名字讲出来,她并不想自己出口说破。
澄儿虽然不漂亮,但她这些年并没有觉得委屈啊。
关荷道:“陛下,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若是老臣说话不当,请陛下恕臣鲁莽之罪。”
明帝道:“关卿要说什么?”
她仍旧保持着侧身向前的姿势,既不迈步也不转身。
关荷也并不看她,眼望着房间的雕花柱子道:“陛下,老臣知道澄之当年是先帝硬塞给陛下的。陛下是天之骄女,绝不能容忍被人硬塞个夫侍,德亲王淑亲王郑岚不行,先帝也不行。”
明帝皱皱眉,只觉这话刺耳的很,什么叫澄儿是被先帝硬塞给她的,好像她多么不乐意娶澄儿似的,不过此事是事实,她也就没有反驳。
关荷见她不说话,就继续劝道:“陛下,你生先帝的气归生先帝的气,澄之是无辜的啊。他一个男儿,连个母家都没有,先帝要他嫁给陛下,他有得选吗?陛下觉得委屈,澄之只有比陛下更委屈的,陛下请想啊,澄之是个聪明人,他如果能够自己做主,他岂会愿意到宫里去,跟神仙一样的皇后争宠?有皇后珠玉在前,他不是明摆着要被陛下冷落吗?”
后来关荷又说了什么,明帝压根儿就没有听见,她随着关荷一同到婚宴上,看着柳笙宣布开席,看着在场的功臣们互相拼酒,心里头只觉得寂寞得很,想要见到江澄,想要听江澄亲口跟她讲,他是乐意嫁给她的。
酒宴半酣,关荷携带着新如君出来敬酒,众人更是欢声雷动。明帝瞧着那画了精致的妆,却仍旧算不得国色天香的男儿,心中暗道这男儿虽然不够绝色,可也说不上难看,早知道是这么个状况,她刚才干嘛多此一举地跑去跟关荷说让把人给退回去?
她正自己笑自己,却听舒妩道:“不对啊,我瞧着这新如君挺好的啊,被高大人那番话说的,我还以为是个丑八怪呢。”
段名扬在一旁接话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宫里出来的,那一定是漂亮的,人家高大人那么说,不过是谦虚罢了,你还当真了啊?”
明帝想到自己方才那番多余的举动,瞪了高莹一眼:“高卿,你以后还是实事求是一点。”
高莹大呼冤枉:“不是,这是江相让臣这么说的啊,臣之前也不知道这位新如君长什么样啊。”
陈语陌看着明帝,小声道:“江相这要求也太高了些吧,是不是在江相心中,只有长得像皇后那般倾国倾城,才能算好看啊?”
向锦在旁边点头道:“多半是这样,古书云女儿常友胜己者,可增长才德,男儿常友胜己者,则自惭形秽。”
明帝一怔,冲着向锦低声驳斥道:“向卿你说什么呢?澄之岂是普通男儿?”
柳笙拍拍向锦的胳膊:“阿锦你失言了,赶紧给陛下斟酒赔罪。”
江澄正在政事堂中批阅公文,小吏报说高大人回来了。他连忙将高莹请了进来,高莹喝得满面春光,脚步都有些不稳当,犹且记着传达明帝的口谕:“圣上说让大人得空了去趟乐养园,她有话要对大人说。”
江澄皱眉,今个儿二十四,按预定的行程,明帝二十七就该回来了,不过三天而已,有什么话不能回来再说?可是天子的话便是再无理,也是金口玉言,他今个儿已经没有按那个护卫所说的亲自去送亲了,眼下再不肯过去,怕是要被当作以权傲上了,可是他又实在不想去,当下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