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他人乐
那谢家正君不解地问道:“我这衣裳怎么啦?”
岳晔的语气中全是嫌弃:“姚天人谁不知道胭脂粉是侧室的颜色,你一个正君穿侧室的衣裳,是要告诉人你性子软好欺负,让他们都来你家做侧室么?”
薛恺悦和赵玉泽几个互相看看,都凝了神。
那岳晔接着伶牙俐齿地道:“你瞧瞧这满堂里,哪个做正室的不是穿红,独你穿粉,这不是告诉人只有你最软是什么?”
薛恺悦听这岳晔这般讲,便向着四周又看了一看,果然,苏澈、韩凝、顾璟、和欢几个全都是一身红色衣衫,只是他们有的是偏黄的朱红,有的是偏暗的殷红,有的是偏浅的银红,不像岳晔这般鲜明耀眼热烈张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谢家正君有些尴尬,红着脸辩解道:“阿晔你说什么哪?我家阿琳最是老实,不会有这些个事的。”
那岳晔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口齿清晰地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别护得跟什么似的,回头人家领着人进了门你都不知道。”
那谢家正君脸越发得红了,但他仍旧坚持替他妻主辩护:“阿琳是个正派人,家里也有一个了,她不会再纳侍了。”
那岳晔端起桌子上的甜汤饮了一口,接着快言快语地嗤笑道:“不会吗?任蔷任大人当初不也是说一夫一侍足矣,如今怎么着?今个儿亲自去礼部把北境来的小狐狸入了籍。”
那谢家正君听得此言,脸上的红色就一寸寸地褪去了:“你,你说的是真的?”
那岳晔比方才更激动了些,声音又亮又细:“怎么不真?那小狐狸是如君堂教出来的,那个如君堂正在教的男儿还有不少,你们谢家那位好儿媳陆大人最近不也被人缠上了么?”
赵玉泽小声问董云飞道:“如君堂是什么?”
董云飞摇摇头:“不知道啊,没听说过啊。”
那叶家正君和谢家正君显然也是一样的疑惑,两个一起盯着岳晔,齐声问道:“这如君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岳晔又饮了两口甜汤,方才愤愤地道:“是专门教贫家男儿如何给人做侧室的行会,原来咱们这边没有,现下咱们凰朝一统了天下,这东西可不也就跟着来了?”
那两位还没接话,那左边第三席上便又奔过来一个男子,薛恺悦一看这男子的相貌,认出来这男子是那日一起声援董云逸的正室之一,陆心妍的正室谢公子。
那谢公子一把抓住岳晔的胳膊,哆哆嗦嗦地问道:“我家心妍也是被如君堂的人缠上的?”
那岳晔看了谢公子一眼,语气不像方才那么冷嘲热讽,多了几丝同情:“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你可以再打听打听。”
那谢公子的身形连晃了两晃,扶着桌沿才没倒下去,显然是很受打击。
薛恺悦看那谢公子神情凄惨,有些于心不忍,低声对董云飞道:“咱们几时去打探打探这个如君堂?”
董云飞眼睛瞟着谢公子身上绯红色的长衫,轻笑道:“哥,你不要看人哭泣就替人出力,那个如君堂既是专门教人做侧室的,咱们去了怎么说?不准人做侧室啊?”
赵玉泽也冲薛恺悦轻轻摇头,“这不关咱们的事。”
林从低声劝道:“恺哥,吃菜,吃菜,光顾说话了,还没动筷子呢。”
此时昭庆长皇子和安清两个大概是实在没有客人要迎了,两人一起坐到正中席面上,向着两边的客席劝菜,
这情形也就不好说别的了,薛恺悦低头夹菜。
宴席吃到一半,新妻主带着新夫郎前来敬酒,整个大厅一下子就欢快起来。镖局男儿们第一个嚷道:“新人得多饮两杯哟,今晚饮得少了,可不行哟。”
那新妻主傻笑着答应,来者不拒,不仅饮自己杯里的,还替安清饮安清的。几个桌子敬下来,安清滴酒未沾。
薛恺悦见这新人叶小姐容貌气度都不输楚宙,又如此维护安清,暗暗替安清高兴,赵玉泽也点头道:“安公子这步棋是走对了,他接下来再生个贵女,那就再万事皆足了。”
薛恺悦深以为然,点头道:“那咱们就祝他早生贵女。”
他话音刚落,昭庆长皇子已经向着叶葆珍道:“葆珍,赶紧再敬贵君殿下一杯酒。”
那叶小姐懵懵懂懂地道:“姐夫,我刚才敬过贵君殿下啦。”
“你这孩子,刚才那是谢贵君来给你压场子,这回是谢贵君祝你早生贵女。”
“唔,唔。”那叶小姐说话间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下官多谢贵君殿下!”说完,一扬脖把这满满的一杯酒全都喝了下来。
林从笑着打趣新人:“只谢贵君殿下,不谢本宫和敏君吗?”
那新人迷迷糊糊的,显然搞不清楚开口说话的人都是谁,只一叠声地道:“都谢,都谢。”说着话咣咣咣地连饮了三杯酒。
新人这般诚实有趣,薛恺悦几个全都笑了起来,那边厢苏澈和韩凝瞧见了,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