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欺负他?
歇一下,再屏住呼吸,用力劈下……
就在他再次将斧头高高举起,准备劈下来时……
却没劈下来。
“我帮你劈柴。”
姜吹梦的手握住了斧头,轻而易举接了过来。
嬴洲洲也不推辞,他站起身,让开了,说:“你坐着劈,别累到你的伤腿。”
他顺势捡起地上劈好的两根柴,钻进厨房烧火准备做饭。
姜吹梦劈得很快,有的柴裂了口,她两手握住直接掰开了,都不需要劈。
嬴洲洲将野菜掰碎,丢进锅里煮上。
再一瘸一拐回了小破屋,将昨天那两个小碗取出来,从水缸里取水,将碗刷干净,又端进厨房。
他看到火快要熄灭了,又来到女人身边,捡起两根柴,回去添柴。
姜吹梦虽然劈柴动作不停,但她看着小郎君忙前忙后的。
她突然觉得,这个小郎君虽然一个人过,又过得如此清贫艰难,但他的身上,有一种生活气息。
她已经劈了许多的柴,猛地感觉到有人在偷窥她。
她握紧了斧子,朝着院外望过去。
是东边那个邻居,他正从院外篱笆上张望着,当他的眼神对上姜吹梦的眼神时,吓得掉头就跑了。
姜吹梦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继续劈柴。
还敢来?是看看我还在不在?
我若不在,就继续欺负小郎君么?
没关系,今晚过后你就不在了。
她不好奇这个人和小郎君有什么恩怨,也不想了解为什么欺负小郎君,一刀杀了就完了。
姜吹梦劈了一大堆柴,这些足够小郎君用上许久了,等会再帮他把柴都码进厨房里吧,要不然晚上下雨该淋湿了。
她想完这件事,自己也有点惊愕,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了。
下不下雨,收不收东西,这些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小事她以前完全不想,因为她满脑子只有复仇。
嬴洲洲煮好了早上的野菜糊糊,端出来时,愣住了一下。
“你劈了这么多!你好厉害!”嬴洲洲由衷地惊叹道。
姜吹梦骤然被夸,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劈柴而已,举手之劳,这算不了什么。
“快趁热喝了吧,你干了这么多活。”嬴洲洲将小碗递过来。
姜吹梦接过来,碗里还是黑漆漆的糊糊,虽然还在冒着热气,她想起昨晚那个味道,她其实不想喝。
她看了一眼小郎君的碗里,是一样的糊糊,但他的碗里更少一些。
竟然还给她多盛了些吗?
嬴洲洲已经一口喝了,他舔了舔下唇,尝尽最后一丝滋味。
肚子里有了食物,果然眼冒金星的感觉好些了。
他当然没吃饱,昨天下午挖来的野菜本就不多,又多分出了一碗,他把野菜根都掰碎了丢进锅里煮来着。
姜吹梦推回去,说:“我不饿。”
嬴洲洲摇头,执着道:“家里只有这个,你凑合吃吧。”
说完,他又去屋子里取来木盆,去姨妈住的主屋里装脏衣服们。
姜吹梦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喝了,真难喝啊,她忍不住五官又抽搐了一下。
她杀人时仇人血喷在脸上,都面无表情的,接断腿时痛得钻心,她还是面无表情。
但喝这碗东西,她没忍住。
小郎君怎么能面不改色喝这个东西?
嬴洲洲已经装好了今天要洗的脏衣服,他捧着大木盆跌跌撞撞走出来,对女人说:
“脏碗放在一旁就好了,我中午回来刷,你回屋躺着养伤吧,我去河边洗衣服,对了,要是有人来,你别开门就是了。”
嬴洲洲嘱咐着她,毕竟姨妈一夜未归,估计又输红眼了,有可能回来发疯,而且姚家的债主好几天没上门了,说不准今天会来。
姜吹梦看着那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的衣裳,问:“你家里有这么多的衣裳要洗?”
他就一个人,哪来这么多衣裳啊?
嬴洲洲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是给城里大户人家洗的衣裳,换点工钱。”
姜吹梦放下空碗,拖着伤腿,一步一挪跟了上来,说:“我跟你去洗。”
“不用,我一上午就洗完了……”
但姜吹梦还是跟着他。
嬴洲洲躲在衣裳堆后的脸轻轻笑了笑。
“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姜吹梦的后半句话又噎回去了。
她早上听到那个邻居说小郎君克死母父,又克死妻主,便想着是不是小郎君担心自己跟着他去河边,被别人看到,会对他指指点点。
她本想告诉小郎君不用怕,谁敢路上对小郎君说三道四,等入了夜,她一并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