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出走
秦东南开始疑惑,仔细打量着这花匠,怎么看他都不应该和女官试有什么关联。
“不好过,每年至多就录三五个,少了一两个也是有的,比起男人们科举试,录得少多了。老翁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花匠就是一叹,神情也暗了,“原是这样,我原想着我那外甥女也是读书识字的,要是能做个女官,也好过给她家里那对狠心的夫妻磋磨,可这样看来,难得很哩!”
“你不如仔细说说,未必就只有这一个指望。”
听了司湉湉问,花匠把前因后果倒出来了,他有个妹妹出嫁后染了疫走了,剩下的一儿一女里,儿子也因为疫病一起走了,只剩下他外甥女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他妹夫很快续了弦,没多久就接连生下两个儿子,他这外甥女也越来越不受重视,偏偏妹夫受了提携,谋了个书吏的位置,远不是他一个花匠能说上话的。
他刚才听了,就想着外甥女要是能做女官,家里也管不了她了,却没想到这个女官试如此难考。
“也许……咱们说的不是一个女官?”司湉湉试探着提出异议。
花匠愣了,“还能有两种女官?”
“有的,刚才说的这样考进去的,是能在朝上和男人一起做官的,还有后宫四司六局的管理宫人,也是女官。”秦东南解释道。
花匠在衣服上搓了搓手上的泥,言语饱含期冀,“那这后一种女官,是如何选的?”
“这个倒一般是宫女里选的,不过宫女识字的少,也有一些人家的女儿进去就是女官的,不管是皇后允准了,还是宫正那边同意了,只要得到了职司就是女官了。”
“可这……”花匠为难起来,他自然是舍不得外甥女做宫女,女官和宫女又不一样,好歹能有保障些。
秦东南想了想,“你找空把你外甥女带来我看看,虽说我未必有这个体面,但是给宫里的女官说一声倒是不难,她们也是缺人的,前年放了一批宫女,去年又选了一些小宫女进去,如今各处人手总是紧的。你外甥女若是个好的,自不必我多说。”
“哎呀!”花匠脸上泵出喜悦,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的道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司湉湉冷眼看着,等花匠做好了收尾工作离开,才冷哼了一声,开始向秦东南兴师问罪。
“怎么你知道对别人做好人,对我就不知道了?”
秦东南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惹到了司湉湉,当即讨好的过来揽住她,“怎么会呢~你是谁啊?最能理解我秦东南的朋友!我本来是真的想资助你翻新的,你看我经常来你这里看书,也想换个场景,谁让他们不做人给我逼到这份上了!你看我书也在你这里,去哪儿比你这方便?”
司湉湉脸转来转去,就是不肯正眼看她,“那你带着书走?”
“你真忍心?!”秦东南声音都高了,“我孤身一人带着这么些书,在外面孤零零的撑到考试……”
“你还想着考试?你家让你去?”司湉湉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
“这有什么,今天闹成这样,他们指定是要和年家退婚的,这离考试还有两个多月,等到那时候家里也该消气了,都失了亲事,这考试肯定不会再拦我。”秦东南胸有成竹。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回去求一求?”司湉湉还是不松口。
“哎呀~”秦东南挽着她的胳膊,“现在回去我哥我爹他们肯定要生气,你就忍心看我被动家法?”
司湉湉很想说忍心,但她实在是说不出这样的话,一个有追求的女性,被未婚夫家被自己家的成见,逼迫得弃家而逃,这算什么道理呢?
于是她只好绷着脸告诉秦东南,绣楼里比不得她家里,住了就别后悔。
话刚说完,还没等秦东南再说什么,后门就传来了敲门声。
门本就没关,司湉湉一转头就看到了站着的锦衣男子,眉眼间和秦东南有几分像。
“舍妹叨扰了。”
男人招呼了,径直走到秦东南身边,拉着她的胳膊,“现下如你所愿和年家退亲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做租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