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岑矜落推开沈逸，拿下烟对林之言说：“再来一次，过了就收工。”

沈逸就着烟抽起来，他虚起眼睛对她说：“岑导演技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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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除了赶通告的人，差不多全都留下来聚餐，岑矜落对社交这块是有点欠缺，每逢这种时候，都由跟组编剧洛姐处理，她订的是火锅的包间。

沈逸下戏经纪人派车来接他，洛姐性格热情豪迈，她扬手叫许秋风留下来一块吃饭。

许秋风挺会来事，给剧组重要人员带了酒，算是为前些天的事赔礼道歉：“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这些都是沈逸托我带给你们的心意。”

他蹙眉没说什么，注意力全在空缺的座位，身为导演，聚餐时刻离席，有时候沈逸也会感到矛盾，她能适应底层挣扎，却总在细节保留作为富家千金的傲慢，不想吃饭就不吃，任性得叫人察觉不出来。

沈逸忽然也没胃口：“抽根烟。”

许秋风满脸无奈：“你少抽点吧。”

包间太闷。

沈逸在透风的空气中感受了一丝畅快，也在寂静无人的角落看见了单薄的背影——岑矜落蹲在棕榈树下嚼面包。

她吃不惯火锅，也从没混在人堆吃过，哪怕是成为落魄千金，岑矜落都在若有若无的彰显自己与他人的不同之处，我拥有过豪华的城堡，吃过奢侈的大餐，不习惯寻常饭菜是值得理解的。这是我的不同。

只是她隐藏得叫旁人看不出来。

鬼使神差地，沈逸朝她走去，不约而同地蹲下身。

岑矜落嚼着面包转头与他对视。

场面是有点滑稽的，一个手中夹烟，一个手里篡面包。

她快速咽下，眨着眼睛问他：“你怎么在这？”

沈逸不徐不疾地说：“不应该我问你吗。”

“我吃不下那么辣的。”

他很平常地说：“那你告诉他们你不喜欢吃火锅。”

奇怪，为什么这一刻岑矜落生出股他不像有钱人的感觉。

她拿着面包，说不清是什么因素作祟，是昔日前男友成为她的制片人，还是指导前男友演戏却想到了黄色废料，抑或是与前男友成了契约情侣。

这一切都太难用一句话解释。

“那你为什么投资我的电影，还非要演我的戏。”

我们不该是这样互帮互助的关系。

沈逸脸色变了，“问这做什么。”

“是你说不喜欢就问的。”

他心脏收缩了下，“你不喜欢我做这些。”

岑矜落不去想别的，她迟钝两秒，说：“不喜欢。”

忽然她眼前一黑，后脑勺被人狠狠扳住，沈逸捧起她的脸，深吻了下去，一如当年在筒子楼，养尊处优的少爷频繁出入廉价出租屋，逼仄的环境下，低下头颅与怀中的女孩热吻了一次又一次。

隔了好半晌，他松开她，岑矜落来不及说什么，沈逸失落又讽刺，“岑矜落，你对我真是心狠，骗我爱上你，骗我把一颗心都送给你，然后把我踹得要多远有多远，你究竟嘴里有几句话是真，你说你不爱我，那你穿吊带约我去筒子楼做什么，不就是勾引我，你说你不喜欢，你这人真他妈假，你不喜欢你又接受契约情侣，你不喜欢你签什么合同，你为了你的电影梦把我像条狗呼来喝去。你甚至不愿意多骗我一下，我这人这么好骗，你都不愿意骗骗我，坦诚点是不是对你来说还挺难的。”

她听完沈逸的话，只觉得心脏像翻滚的海浪，在帆船游行的痕迹下开始流淌，她的漩涡，她的涟漪，她的海啸，都在不遗余力地流向同一个地方，失去浮力的海，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岑矜落有点呼吸不上来。

“沈逸，我说不喜欢的意思是，”她的声音很轻，“我怕我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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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城市潮湿多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浇湿了房车，剧组人员都窝在出租屋谈戏，岑矜落讲了一上午，水都来不及喝。

摄影指导要求高的话，是会和导演吵起来的。

岑矜落就与摄影指导谢斌僵持了老半天，这都是片场的日常，吵最凶的架，拍最好的片子。

不过二人被洛编打断。

“矜落，你过来一下。”

片场不叫岑导，多半是私事。岑矜落料到了，问她：“有什么事吗？”

洛编把手机亮出来，一条明晃晃的偷拍照片——是她和沈逸接吻的照片。

“两小时前营销号爆出来的，发酵到现在热搜又爆了，主要是这个月次数太多了，沈逸话题度着实高。矜落，你真不打算解释？”洛书抱着胳膊质问她。

“没事的，一会儿就解决了。”岑矜落说。

“我不是说这个，”洛书又说，“我当然知道沈逸会处理，我是问你你们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才开机一周不到吧？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