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临汝公主梁玉嫚见了陆芸婉之后,在心里有讥讽的意思,她一直以来都看不起她们那些狐媚之人,妄图染指崔煦这样高贵的郎君,甚至还因为郑夫人阻挠,闹到了家族之中去,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尤其是知道了在江陵的时候崔煦就已经和陆芸婉苟合在一起了,无疑更加气恼,原来崔煦一直以来都有喜欢的人了,而崔煦的心上人,便是眼前之人啊。
陆芸婉恭敬的朝梁玉嫚行礼,“拜见公主殿下。”
曾经也毁坏了崔煦和郑若静的婚事,那时候还自鸣得意,自以为得手胜利在望,恐怕那郑若静当时也在暗地里窃笑她愚蠢不堪吧,终究是分不清真正的敌人是谁。
崔煦和陆芸婉可真是骗的她好苦啊,她一时回过神来,倒是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推及崔煦为何会坠马,也怕是故意而为的吧,目的正是要躲避她招他为驸马的意图,要让她知难而退。
她何曾受过如此的屈辱,只是盼望着来日折辱呢,临汝公主扮作一副气恼的样子,“崔二郎他可骗的我好苦,为了你不惜毁坏自己的身体,这一次势必要请主上赐婚的,他从也罢不从也罢,不管真心不真心,只要人在我这里就行了,你什么都不会有的,你且等着吧。”
若是有那一日,也许是争不过的,就算没有也好的,若是崔煦能够尚公主也是一件好事情,不能看着他再那样空耗了自身。
陆芸婉面不改色,仍然姿态恭敬,“那便祝公主殿下能够得偿所愿,与崔煦白头偕老。”
也许临汝公主不管想要什么主上都愿意满足,只是有一样东西是临汝公主永远都无法依靠权势来得到的,那就是真心。
也希望她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并为崔煦付出真心,如此才能换来崔煦的真心,而不是一味的巧取豪夺勉强崔煦做不愿意的事情。
昔日谢锦珊和王皎、梁慧姬三人之间的纠葛,难道还不够发人深省么,虽说故人都已经散作烟尘,可是那些事迹,一桩桩一件件,岂非是真的存在过的。
梁慧姬到底也没有真正得到过王皎,王皎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江夏王女梁慧姬,只是因为全是暂时委身于江夏王女梁慧姬罢了。
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梁玉嫚神情高傲,“你也不过是嘴硬这片刻罢了,到那时候哭还来不及呢,漪兰殿那位怕是活不长了,到那时候你还有何靠山,还不是轻易就折在我的手里。”
可她毕竟是臣子妇,生父是主上器重的始兴郡公,临汝公主怎么能如此对待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国朝备受宠爱的公主,背后倚仗的是滔天的皇权么。
早就听闻临汝公主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如今与她正面起了冲突,仍然还是觉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便是天家威仪么。
“若是如此,臣妇且耐心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陆芸婉朝梁玉嫚行礼之后,慢慢的退将下去。
也难怪郑若静会知趣,知难而退了,就连那般百年士族,也全然不是皇权的对手,要懂得避其锋芒,在皇权的面前,她们都太渺小,这便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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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踏入漪兰殿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屋内的帷幔都被放下,有熏烧艾草的痕迹。
早先的时候,陆芸霜还能够坐着和她说一会儿话,到如今却只能够卧床,看来陆芸霜的境况更加不堪了。
陆芸霜示意陆芸婉走近了说话,陆芸婉虽然心里尚还畏惧,但是还是听从陆芸霜的命令,走上前去。
回想起来,当日陆芸霜逼迫她喝下毒酒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若是她愿意喝下那杯酒,那么她们之间过往的种种都能够烟消云散。
她们之间还能够和好如初,还是最亲密无间的亲姐妹,不知道陆芸霜是否还记得,这承诺可还作的数。
陆贵嫔病重气息微弱发丝散乱,一只手腕半垂在床边,身形清减下去,显得十分枯槁。
陆芸婉在陆芸霜的病榻之前,半跪下来,轻轻的握住了陆芸霜的手。
陆芸霜感觉到陆芸婉的体温之后,悠悠转醒,“难为你还肯过来看我,终于又盼到了,不知道可还责怪着我呢。”
“贵嫔可还安好呢,怎么一下子成了这样。”陆芸婉有些于心不忍。
陆芸霜的眼角噙着泪珠,“随着嫁给主上的时间越来越久,越发看清楚了这些年事情的真相,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近来已经越发的收了那些骄纵之心,只是觉得区区一身太过不堪,就像一场笑话。”
“一切成空,只是怀念当日少年时,和你们在颍川家里的日子,那个时候我时常欺负你,你也从来不曾有什么怨恨之心,只是一味的亲近于我,越发觉得昔日的那些感情弥足珍贵。”
“近来越发的有悔悟之心,终究觉得身为长姐,没有承担起应尽的责任,只是一味的驰骋性子,十分对你不住。”陆芸霜道。
陆芸婉来的时候本来有几分怨怼的,看见她如今的样子,竟然再也生气不起来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