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崔煦尚公主的事情在阡陌中流传,人人都觉得是一件喜悦之事,只有陆芸婉陷入愁绪中去,觉得崔煦到底还是抛弃了她,倒是真的应了多年前初见时候所认定的,真心在权势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陆芸婉正在低头沉思之时,一群流民模样的人撞到了她的身上,鬓发被撞散发间的白玉簪被抛进了水中,陆芸婉伸手去夺,只差毫厘就能够着还是和她失之交臂。
“抓小偷啊,别让他们跑了!”浑厚的声音响起,陆芸婉漆发四散开来,透过发梢的余光看见一个魁梧大汉朝此地走来,定睛望去不是魏彦又是何人。
而后府兵嘈杂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人群被推搡着惊散开来,贼寇已经走远。
怎会以这样一个怪异的场景再见,自从陆芸霜及笄礼简短交谈之后,便杳无音讯,一时不知道以何种态度去见他,心里也自有几分愧疚的感情,魏彦和长姐的婚事不成,他终究没能成为她的姐夫。
魏彦看见陆芸婉之后眼睛果然闪起光亮来,朝思暮想的人乍然出现在面前不可谓不开心,连忙朝二娘唤道:“二娘请留步。”
顾不得魏彦呼喊挽留,陆芸婉此刻心内想的更紧要的一桩事情是白玉簪入水,江陵城中的渠水流动被抛进水中不知被冲向什么地方,心一横便逐波而去了。
秋水清凉刺骨,在白沙石头中见到了闪闪发光的物件,还好水流并不湍急白玉簪也是有些重量的,没有立刻被冲走,屏息伸手朝那枚物件伸手,抓住之后紧紧攥在手中这才安心。
刚刚跳下来太着急此刻双腿痉挛起来,好像被水草缠住一般,陆芸婉开始喘不上气,在水中浮浮沉沉要溺水一般。
陆芸婉的发丝在水中凌乱的飘荡,遮挡住视线锁住喉颈,一时之间呛进了一大口水,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在水下能见度也越来越低,视线渐渐被一片昏暗占据。
陆芸婉正于水下挣扎,见到魏彦朝她游水过来,他的五官在水下清晰可见,他好像很焦急想要将她从水里救出来,顾不得太多礼仪,陆芸婉也不知道手是手脚是脚了,只是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随他沉浮。
陆芸婉被一双手臂钳制着拽住往水面拖去,直到能够再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晕眩感使得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口呛水有死而复生之感,陆地,是陆地,她得救了。
浑身都使不上来力气,只能伏倒持续不断呛水好像要把肺腑全吐出来才甘心,仍然还紧紧握着白玉簪不肯放手,像守住了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如释重负。
陆芸婉咳着肺里的水沙哑喉咙说道:“好险,差点就淹死了。”
魏彦浑身都湿透了,坐在一旁休憩,“是啊,真是危险。”
陆芸婉的鬓发散乱垂在腰际,昏昏沉沉靠在岸边,秋水寒冷秋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他们二人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遍,正在被人指指点点。
浑身也湿漉漉的不像个样子,陆芸婉感觉有些好笑索性破罐子破摔,仰面躺在石台阶上,虚弱道:“今日怎么这样巧,参军抓捕盗贼,白玉簪被撞入水中我跳下去捡,又被魏参军搭救。”
“没想到会碰见你,还以为怎么这么想不开原来是为了捡东西,什么重要的东西命都不要了。”魏彦心里有些苦涩。
陆芸婉无言以对,“我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将那枚白玉簪展示在魏彦的眼前,白玉簪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陆芸婉无奈道:“若非魏参军追赶盗贼,白玉簪就不会掉进水里,我就不会下去捡拾,其实还要怪魏参军呢。”
魏彦不解,失笑道:“左不过一支簪子罢了,你要多少我都赔给你,何苦非要争哪一支呢?”
魏彦是不会懂的,那是崔煦送给她的白玉簪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弄丢,陆芸婉答复道:“我只是不喜欢看见归属于我的东西被遗弃掉。”
陆芸婉嗓子都要咳哑了,肺腑仍然还是不舒服好像有水呛进去了,说话也说不利索,魏彦担忧靠近用不大的力度拍陆芸婉的后背,想帮她拍出吸进去的河水泥沙。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百姓朝这个地方涌来围观,都说有人救下了一个落水的女子,正是落汤鸡一般的她。
“好吵啊,真是太聒噪了。”陆芸婉扶额,不经意间抬眼朝石桥上望去,却见崔煦正站在石桥上朝二人望来。
他仪容俊美,眸中有惊愕、担忧,身边的那一位正是临汝公主,她的美目同样凝视过来有疑惑之色。
崔煦如今惊愕也许是因为实在是想不到这出闹剧的主角会是他们两个人吧,二人浑身湿漉漉如落汤鸡一般,实在是难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魏彦一身劲装,束起来的墨发一滴滴的淌着水,可是那一双眸子仍旧担忧的望着她,对一旁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一般,场景还真是有几分滑稽。
从来没看到过他这般狼狈的样子,还丝毫不闻一般。
陆芸婉看见崔煦和临汝公主梁玉嫚二人如璧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