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叶淮晞应该是想哭的,但她最终没有。
“我可以知道苏玉桁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苏予显然没想到叶淮晞会这么问。
“应该是四年前,四年前的十一月七。”
11.7。
苏予忘不了这一天。
苏玉桁得病后,苏予面对高昂的治疗费用束手无策,就算她转手了她的奶茶店,却也仍只是凑够了两年期的治疗费用。
苏玉桁知道这病是好不了了,主动放弃了治疗,结果就是他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从发病开始不到两年,却转为了艾滋病晚期患者。
他经常咯血咳嗽,长期发热,慢慢变得神志淡漠。
他不得不住院了。
期间,他经常会在病房里自言自语,拿着画笔乱涂乱画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好像慢慢淡忘了所有人。
直到冬初,某一天早上。
苏予照常探望苏玉桁,她看见苏玉桁坐在半开的窗边,看着手里拿着的电话,最后平静的将目光转向她。
心电监测仪的滴滴声依然平缓有规律的一下一下地响着。
苏予有些着急,她对苏玉桁说,“苏玉桁,窗边太冷了,你回来。”
“姐。”苏玉桁轻轻喊着。
苏予手里提着的一袋苹果,摔落在地板上,一颗颗滚落到了四周。
苏玉桁的意识很清醒,他想起来了,想起了一切。
她以为是苏玉桁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满是喜悦的告诉了他的主治医生。
殊不知这却只是病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苏予没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全讲给叶淮晞。
“十一月……”叶淮晞拿出手机看着那串号码四年前的来电时间。
“七号。”她一个个数字对照着确认,时间竟对上了。
苏玉桁在临死前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隐约想起些什么了。
那天,早晨六点。
她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手机屏幕闪动亮着,屏幕上有一个未知来电拨打着她的电话。
她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播来的,更不知道这个人这么早给她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屏幕亮了很久,几分钟后电话那头的人挂了电话。
叶淮晞洗漱回来了。
她刚拿起手机,却看见同一个号码又播了过来。
她想接通这个电话,看看是谁。
这次对面的人却很快的又重新挂断了电话。
叶淮晞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刚想打回去,不过很快,屏幕再次跳回通话界面,仍是那串号码。
她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人始终没有开口,她只能听到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机器间断的发出小声的滴滴声。
她试探性的说了句,“喂?”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了。
“你还好吗?”苏予有些担忧的看着叶淮晞。
“我没事。”叶淮晞强颜欢笑说着。
她想,这个笑容应该难看极了。
苏予垂下眼眸,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叶淮晞面前告诉她,“这是苏玉桁留给你的。”
“如果她打电话过来,帮我转交给她。”
“为什么不亲自去送,这样更有诚意不是吗?”
“我不能去见她。”
“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她。”
“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不是。”
瘦弱单薄的少年靠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文件袋。
“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她不需要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喜欢着她,我的喜欢对她来说会是累赘。”
“我早就配不上她了。”
少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状况。
苏予觉得他在哭。
他还是坚持将手里的文件袋交给苏予,“帮我给她。”
“如果我死了,不要注销我的电话号码。”
“如果哪天她打电话过来,你帮我给她。”
“好。”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苏予本来以为那个女孩不会打电话过来了。
这份无果的喜欢本应埋藏在那堆旧书中随少年的离开而永久沉眠。
可偏偏就是这么的巧。
苏予看着叶淮晞小心翼翼的拆开那尘封多年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叠……画。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哽咽的说着,“竟然会是肖像画……这小子……还没给我画过呢……真是……偏心。”
叶淮晞在看见画的一瞬间怔住。
年幼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