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气赴妖宴（一）

轻，约莫二十八九，生得身材高大，面目俊秀，唇红齿白。座上其余官员都大他十几岁，然而无一不对他恭敬奉迎。陆晦认得这是杜家的长子黄门侍郎杜崆，正是当今皇帝的宠臣。众人就座，畅谈许久后，谢砚见时候已到，挑明话头对陆晦说，“陆君，今日带你过来，除了见见各位官员，还有一件东西必须让你看过。”

听闻此言，一旁饮酒的杜崆好像心领神会一样斜眼望来，桌子上的其他官员也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交谈，彼此对视。只见谢砚不咸不淡地看回一眼杜崆，杜崆则放下酒杯，朝一边的侍从挥了挥手，后者立刻离开了房间。

陆晦看这幅阵仗，心里猜想事情绝不简单，也感到一阵好奇。他心中想到，善平年纪尚轻，而且心性天真，万一听到了多余的事情，恐怕对善平自身不利，于是将陆善平支开。“善平，你先退下，我们要谈些要事。”陆善平乖巧地离开后不久，刚刚离去的杜崆的侍从才推门而入，好像故意等待着无关人士离开一样。陆晦发现这次侍从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杜崆向女子一指，“你，跪到陆君面前，抬起头来，让他好好看看。”

只见女子身着紫衣，全身上下各处佩戴金色铃铛作为装饰，虽然看似打扮得奢华，但陆晦感到女子的气质很奇怪，并无高贵大方之感，而整体更类似于主人随心意为宠物穿上华丽的服装。女子抬起头来，皮肤白皙，长相秀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有一双眼睛如古井无波看向陆晦，让人心里有些不适。

“陆君，如何？我府中的侍女生的还不错吧？”杜崆一手捏着酒杯，一边说，“但是这女子还远远不止于此，你，给他看看你的脖子。”

接到杜崆的话，女子顺从地侧过身解开衣领，露出脖子侧面，一道长条形的金色符号从女子肩膀蔓延至耳朵根部，有点像一只弯曲脖颈的蛇，又有点像一个扭曲的“火”字。因为颜色的缘故不仔细瞧很难发现，但好在尺寸较大。

“……，这位女子莫非是……”，陆晦想起在书中看到过的羲奴纹身的事，难道这名女子便是所谓的羲奴？

“想必谢尚书已经告诉过你羲奴的事情了吧？不错，想在京都安身，这点知识对于你们来说是必要的。这个小丫头就是一个羲奴，我偶然间得到她，将她作为我府中的奴仆豢养……你可要知道，这样乖顺、尤其是姿色还不错的女性羲奴可是非常珍贵的，价钱也非常之高，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起来吧。”

女子乖顺地站起身，陆晦这才发现女子双足之间栓有金链，不能大步行走或者奔跑。

“你今天可是好福气，杜侍郎今天专门将他的藏品带来给你看看，这样姿色的羲奴，在京都其他地方可是很难看到的，怎么样？知晓了羲奴的模样，对你以后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都是有用的。”桌上的一位官员对陆晦说道。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谁说京都看不到这样等级的羲奴的？”，房间的门被两个侍从推开，一个身着白金色袍子的青年随后走进来，浓眉入鬓，圆目熠熠，身后簇拥着二三随从。陆晦望去，发现正是一个熟面孔。

“即墨兄！”陆晦从座位上站起，双手举起行了一个礼，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意。来人正是萧家三子，萧即墨。陆晦考入太学后与萧即墨结识，萧即墨本人对于诗书不感兴趣，甚至极为厌烦，即便如此，凭借萧家的声望，萧即墨在今年殿试仍然被录为进士。

“庭曜！我刚才正好在城东画舫，听说你要参加宴会，我可是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你不知道我准备了好东西给你看，没想到却让杜侍郎抢先了。”萧即墨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陆晦的肩膀，戏谑地看向杜崆，“各位也不知道吧？不久前有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羲奴在都城内被左骁卫抓到了，左骁卫将军特地供奉给我解闷。这小子虽然还没彻底服气，但是从身上的印记就能知道，血统一定很纯正，不如让我和杜侍郎较量较量，看看是我新得的羲奴厉害，还是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