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举人出事
举人娘子就是何巧娘,何秀才就在方舸沉迷玩泥巴的上个月中举了!当时放了几石的鞭炮呢。
于是方舸便见到了传闻中的刘举人,在村人和何巧娘嘴里,刘举人是千好万好,尤其是夫妻间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刘举人成亲不久,就带着何巧娘出门游学,玩了几年才回家,何巧娘也就是那几年才学的识字作画,调琴吹笛,这水平嘛,反正比方舸高多了,方舸才能去借些颜料。
刘举人家靠近村口土路,有人来问刘举人刘老爷家在哪,方舸没有回答,江三叔这几年跟着商队跑腿做活,去年回来也提到过湖广一带的乱子,她这个月除了干活做娃娃,也没少钻研《红楼梦》。
根据两年前贾珠的去世,小说情节大约就在这几年开始,书里也确实提到过近年害灾,多生盗匪之事,村里这几年收成也不佳,虽然这里是京城周边,也不可不防。
方舸仔细打量着,问路的是个赶着驴车的黄脸大汉,粗衣布鞋,矮壮身材,车上坐着一个人,衣裙的材料是她从未见过,一块绸缎包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那姿势抱着的应该是个小孩。
大汉本就是不想惹来村人注意,却没想到一个小孩儿也这般防备,忙道:“她是刘老爷的亲戚。”
那更奇怪了,刘举人家的亲戚她知道,最近的就是刘姥姥,没错,就是《红楼梦》里那个刘姥姥,七拐八弯的算起来,刘姥姥也是她姥姥,刘婆和刘姥姥是妯娌,而她妈刘翠翠是刘婆隔了几房的侄女。
靠着书和刘婆,刘姥姥的情况她比刘姥姥自己还要清楚,刘姥姥的女儿嫁给了王狗儿,生了个闺女青儿,而板儿,还没出生呢,若车上的是刘姥姥的闺女,哪有要问路的理,难不成是刘婆的亲戚?
以防万一,方舸只道:“请你等会,我去叫刘老爷来。”她知道刘举人在城里赴各种宴会,真正要找的其实是附近的大人。
“刘老爷出事了,”瞧见那姑娘回头,大汉道:“快叫他老子娘过来。”
出事?病了还是?因着避税,村里可有不少人把田地挂在了刘举人名下,方舸内心焦急,万一有个不好,村里人可要上吊了。
车上的人突然说话了,嗓音柔美却带着嘶哑,“劳烦你带我过去,好叫我同她们说清楚。”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姑娘,这事就算在外招惹的风流债?倒有贾雨村革职后把家眷往老家一扔的感觉,方舸把这念头甩出去,刘秀才对何娘子可好了,出门在外还时不时托人送来书信,或木簪,或桃花,给她塞了超大碗的狗粮。
难得的是带着何娘子游山玩水,哪怕她一直没有孩子,也不见埋怨,几百年后也少见这样的男人呢。
方舸只得问道:“劳烦老爷说明白些,刘老爷是出了什么事?他现在何处?若是刘老爷平安归来,也会感激您此番相助。”
黄脸大汉朝姑娘瞅了眼,犹豫了会,还是说了,“他被下大牢了,听说是科举舞弊,她比我清楚,你带她去吧。”
姑娘下车后,大汉驾车要走,方舸忙喊住大汉,从袋子里,实则是空间中拿了一捧蓝莓,对道:“劳烦您略停一停,吃点果子,我年纪小,不懂事,还要请村里大人来向您讨教。”
大汉爽快地接了一半,也着意要卖个好给刘家,“行,我就在这等着。”
“多谢大哥。”姑娘轻轻福身,姿态袅娜,走过来的那种模样,方舸不知如何形容,只道是怪好看的,给她指个路就去找里长吧。
方舸心里乱麻麻,在脑海中一会上演刘家全家穿着囚服发配千里,一会又变成电视剧里小三逼宫原配。忍不住频频回头看那姑娘,为了转移注意力,问道:“怎么称呼嫂嫂?”
黄衣姑娘道:“我姓郑,姐妹们都唤我桂姐。”
“你爹妈呢?一个人走路,糟了歹人可怎么办?”方舸试探道,“你的姐妹不一起来投亲?”
郑桂姐道:“我爹早去了,我妈,也去了,姐妹们虽然亲近,却不是一个姓的。”
“那你是刘老爷什么人?”
“我,我,”郑桂姐抱紧了孩子,嗫嚅道:“我算是他的妹妹。”
“这样啊。”方舸没有问孩子爹,只是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想指路了,只可怜那个小孩子,还是远远指着门口种了三棵槐树的宅子道:“那里就是刘老爷家。”
“多谢姑娘,”郑桂姐朝方舸福身,又拿了几枚铜钱要塞给她。
方舸推辞不受,郑桂姐又硬要给,方舸心里也起了火,她还要去通知别人呢。
可巧刘姥姥打后头过来,刘姥姥也见过两三次方舸姐妹来刘家玩,见两人纠缠不清,上来问道:“柚丫头,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方舸把钱退回去,便道:“有人说刘老爷科举舞弊被抓到大牢了,还说这个叫郑桂姐的姐姐是刘老爷的妹妹,知道情况,特意来找举人奶奶的。”
说完她撒丫子就跑,“姥姥,我去找里长过来。”
刘姥姥见多识广,眼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