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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
小汪提着一大袋东西走进房子,塑料袋上印着某知名连锁超市品牌的log,里面都是些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洗衣粉、酱醋茶、毛巾牙刷之类的。
她是在一年前应聘到这份保洁工作的,对方开出了很高的月薪,房子也在极好的地段。
和那些对房子清洁程度吹毛求疵的雇主相比,这里的户主是个好相处的人,并不常住,对环境没什么要求,也不会对人动手动脚,唯一的要求是定时帮他跟换家里的日用品,确保他们不会过期。
要求是通过电话传达的,手机里的男声低沉而清晰。
小汪挂断电话,丢掉根本没被人用过的毛巾,看着没有第二人住过痕迹的豪宅,猜想这位新的雇主的身份。
大概是某个有钱有闲,房子多到每晚要抽签住哪天的富二代。
直到某天她打开房门,发现书房里站了个人。
和她印象里的富二代并不一样,男人只穿了件浅色的T恤站在书桌前,短发微微散乱着,有些落下来,遮住了眼睛,他戴着眼镜,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若是忽略这间房子,光看侧影,小汪大概会以为他是个大学生。
而后对方转过了头,露出冷白的脸,看到她,漆黑的眼里略略顿了下,说不上什么的情绪。
“书房没什么要换的,”他开口,以主人的姿态,“你该下去了。”
小汪下意识说抱歉,转身下楼时,看着镜子里汗湿的脸,有点后悔。
应该打扮下再来的。
后来的半年里,小汪照常维持着半个月来一次的频率,化着妆,穿着裙子,拎着需要跟换的日用品,但她再也没见过这间房子的主人,那些被她换上去的东西,也在下一个半月被她亲手丢掉。
电子门发出滴的一声,门开了,小汪停止胡思乱想,走进去。
她先到去了卫生间,更换牙刷毛巾时发现了点不对——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多了只标签还没撕的牙杯,毛巾架上,也多了条毛巾。
小汪一愣,跟着去到餐厅。
餐厅和客厅同处一个空间,中间没有隔断。小汪站在桌子前,清楚看到沙发里多了个毛绒绒的脑袋,浅金色的。
她抱着玻璃杯,在喝牛奶,身上穿着件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T恤。
小汪身形一顿,觉得那T恤眼熟。
在小汪看到女孩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或许她早就看到了,只是摸不准她的身份,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看着她在房子里进进出出。
“找江沉么?”女孩下了结论,往阳台瞥了眼,“他在打电话。”
江沉进来的时候小汪已经离开了,陆眠倒在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已经空了的玻璃杯。
估计是刚喝完的,嘴巴边上还残留着点奶渍。
她刚洗了澡,在看手机,长发半湿不湿地铺在肩头,漫卷如云。
家里并没有适合女孩穿的衣服,她就自己从衣柜里扒拉了件尺寸稍小的,现在看来这件T恤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随着她的动作一路撩到膝盖那。
江沉走过去,先将T恤往下拉了拉,再伸手抹去她唇边的奶渍,一系列动作做得自然而然。
耳边传来公鸡打鸣般的尖叫声:“哦哦哦哦哦!”
“恋爱中的小情侣果然黏黏糊糊的,我敢打赌他刚刚想亲你,你看到那个眼神了么?”
声音是从手机里传来的。
陆眠有些尴尬,躲开他的手,就着这姿势后仰,将手机往上抬了抬:“池野,我的......嫂子,认识下?”
江沉和画面里的人对视,眼神不善。
“准确的说还是未婚妻啦,我们还没领证,不过还是你好......”池野和他打招呼,眼神左右打摆,“话说这种天气我放在窗台上的花盆会不会被吹跑啊,我得去看看,拜拜拜拜,下回再聊啊!”
最后一句的尾音还未落下,电话就被挂断。
陆眠瞧着外面的晴空万里:“......”
刮风下雨都是多少个小时前的事了。
忽然面前落下道阴影。
江沉靠过来,带着微冷的气息:“在聊我?”
视频挂断后,就露出底下的聊天界面。
江沉瞥了眼。
好像是在聊狗狗,又像是在聊他。
什么德牧犬是忠犬,外人看着很凶其实很温柔,内敛的温柔,偶尔抱下回高兴到不行,极度忠心;边牧是高智商男友,不管干什么学习能力都超强,包括哪方面;金毛是热情开朗的阳光大男孩,无时无刻都要粘着人;弃犬很没安全感,需要哄着,容易黑化,有可能会变成病娇......
池野:【我觉得你男朋友有点像德牧。】
陆眠:【......一定要比喻的话,我觉得他像德牧、边牧和弃犬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