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说完,见陆眠还兀自怔愣着。
江沉抿唇,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别乱想。”
他顿了下,想说些好听的情话,下一秒又觉得矫情且没必要,反正他还有足够长的时间让她感受。
最后只是揉了下她脑袋,将人放好。
“先送你回家,”他直视前方开口,“这种天气,容易感冒。”
到地下室,江沉将车停好,和陆眠一起上去。
外面还下着雨,老校区位于海岸线旁的半山腰上,峡湾吹来暖湿的海风,下面是灯火通明的城区。
江沉在门口的台阶下站定,看着陆眠走上台阶,回头和他说明天见。
“明天可能见不了,”江沉想了想,实话实说,“我最近会很忙,行程都排满了。”
陆眠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话。
她只是觉得此情此景应该要礼貌地道个别,没想到江沉会这么认真地回答,搞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我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江沉又说,语气依旧认真。
陆眠哦了声,依旧不知所措。
就这么静止了半分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陆眠看着他被淋到半湿的短发,犹豫着:“要进来坐坐吗?”
她打开门:“我没有那么早睡觉。”
“......嗯。”江沉犹豫了下,点头。
进了门,陆眠打开灯,指指鞋柜:“最下面有拖鞋。”
江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三双拖鞋,下面贴着各自的名牌。
小泡芙的、我的、陆珩这个b(哥哥的)。
年代久远,字迹模糊,估计是打闹中写下的,“陆珩这个b”上还有好几行被划掉又重新写的痕迹,括号里的哥哥明显是陆眠的字迹。
她那会应该还很小,哥哥几个字写得一笔一划,又歪歪扭扭。
江沉垂下眼。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占有欲太强,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冷了脸。
“小泡芙。”他开口。
陆眠:“嗯?”
“小名。”江沉说。
“也不算吧,”陆眠想着别的事,没注意江沉的情绪,只当他是好奇,“就顾维骆会这么叫我。”
江沉看着她,发问:“......别人叫什么?”
陆眠哽住,被他一问,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小名,主要是世界上会叫他小名的就那么两个人,另一个比江沉还不爱说话。
“没有别人。”陆眠晃晃脑袋,去厕所拿了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江沉。
“擦擦,”她说,“头发都湿了。”
江沉瞥她一眼,接过来,挂在脖子上随手擦了两下,动作粗暴。
陆眠很不想用粗暴这个词形容,但一时之间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词,只是擦个头发而已,他却用力得好像要把头皮都搓下来。
“轻点轻点,”陆眠上前接过他手上的毛巾,用眼神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你感觉不到疼的么?上次受伤也是这样,不顾一切就往上抹。”
江沉愣了下,心想她说的上次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这样比较快。”他乖乖在沙发上坐下。
陆眠没回答,低下头帮他擦头发,动作很轻。
安静片刻,江沉没话找话:“你以前,也帮人擦头发么?”
陆眠想了想:“拖把。”
“拖把?”
“一只英国古代牧羊犬,”陆眠说,“你应该见过,就是那只很胆小的大狗,后来癌症去世了。”
江沉想起来了,那只躲在椅子下瑟瑟发抖的大家伙。
有段时间经常会撞到陆眠牵着它在小区里散步,明明长得很大只,胆子却小到小孩稍微大点声都会被吓到。
也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见到他就呜呜呜。
一时间没人说话,壁灯投下昏黄的灯光。
“你有没哭?”江沉突然问。
“什么?”
江沉:“感觉你会哭。”
不知道为什么,陆眠从没在他面前哭过,但他就是觉得陆眠会是那种因为狗狗去世而大哭一场,又不想让人知道只敢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第二天眼睛红肿被人问起,还要嘴硬说是被蚊子咬的那种性格。
“......好了。”
陆眠放下手里的毛巾,收回手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短发。
他头发留长了些,微偏分,刘海微碎,映着狭长的眼,被她揉得一团乱。
陆眠动作微顿,莫名想起之前高中时,他走在路上,经常被女生偷拍。
那时候的喜欢都透着股羞涩的味道,女生们三三两两躲在操场的树荫下,好奇又别扭地谈论着男生的各种。
从发型到性格,眼睫毛很长这种事都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