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只蝉
“为什么你们会醒过来呢?明明一切都很符合你们的期望。”魇梦轻声细语地问,然后忽然笑了起来,说:“既然不想要美梦的话,要不要试试看噩梦。”
“我真的很喜欢人们做噩梦时的表情,恐惧,绝望,扭曲……多么美妙啊——”
他的语气阴柔古怪得令人恶心。
你再次一刀斩断他连着车顶的头颅,然而这次依旧没有击中的手感。
果然,那只鬼头颅落地后仍旧若无其事般的重新生长出血肉,仿佛飞头蛮一样高高支起脑袋,笑盈盈地俯视着你们,愉悦地说:“没错,就是你们现在这副表情!”
“我已经与这辆列车融为一体,现在这个只不过是分.身而已。”
“也就是说,这辆列车就是我的血肉和骨头,而车厢里的两百多名乘客,都会化作我的肚子里的养分,仅凭你们没办法保护这么多人吧?”
魇梦说着便融入车壁,大概是打算先吞噬一些人增强实力,之后再对付你们。
你和炭治郎闻言一愣,和炭治郎满脸冷汗的凝重神色不同,你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迷惑。
和列车融为一体……那太阳出来后这么大个体积,能躲到哪儿啊?不会被融化吗?
而且要是把车上两百乘客都吃掉的话,这不得上社会新闻?他是想将鬼的存在暴露于人前么?出了这么重大事故的列车也不可能再使用。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赶紧甩了甩头,把满脑子的问号丢出去,眼下还是优先保护乘客要紧。
“炭治郎,很抱歉我只能保证前面五节车厢,后面三节就拜托你了。”
“虽然会很辛苦,但这里的鬼气非常浓郁,我相信他们应该马上就能醒来,有炼狱大哥在,大家都会没事的!”
你语速极快地打完气后,就立刻肘击打碎车窗翻进车厢。
车厢内已经从四面八方蔓生出如同触手的暗沉血肉,因为空间十分狭窄,不利于长兵器的发挥,你索性将薙刀拆成两截,两只手同时转着刀花一路切割过去。
岩之呼吸的招式破坏力很大,车厢里人也多,为了避免误伤,你都是用的基础招式,不过以你的速度和力量,就算只是最朴实的劈砍也足够应付。
这些触手能源源不断地再生,尽管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威胁,但很麻烦。你本来想去车头那边看看,毕竟鬼的弱点是脖颈,换算成列车大概是在驾驶室的位置,然而根本抽不出身。
你在五节车厢中来回奔波,处理那些试图攻击人类的触手。忽然,整辆列车猛地晃荡了一下,一股幻觉般的热量从后面的车厢爆发,你稳住下盘望向身后,紧蹙的眉目放松了些。
看来炼狱大哥已经醒了,有他守着后面几节车厢,炭治郎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支援。
于是你决定去前面的驾驶室探探情况。
你直接在驾驶室顶部开了个洞跳进去,里面的男人看到你后立刻色厉内荏地挥手驱赶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能随便进来的,快离开!”
“原来列车长还负责检票的工作么。”
你认出他就是当时给你们检票的男人,为了避免他被战斗波及到,你强硬地将男人拎去驾驶室前面的煤槽上,接着跳回室内,耸了耸鼻尖后垂目看向地板。
最浓郁的气味,藏在这处地板下面。
魇梦大概是感受到了威胁,在你提起刀刃准备用天面碎了结他时,一大堆触须倏地破开木板朝你袭去,于是你转变刀势将它们全部切碎,与此同时从车壁上蔓生出的血肉鼓起一团团脓包,片刻之后肉膜上抬,露出一只只巨大的眼球。
那些眼球眼白部分蔓延着肮脏的血丝,颜色如被污染的海水一般的眼珠里刻写着“梦”字,仿佛带着某种令人晕眩的魔力。
[强制昏倒催眠.眼]
一道莹蓝的光波从眼珠周围荡开,正好对上视线的你瞬间就被扯入梦境。
“都是因为你我才累垮身子,活得这么痛苦!”
“要是你没有出生就好了!”
母亲躺在病床上泣血椎心地哭诉指责,你坐在椅子上,只茫然几秒,就立刻拿起果盘旁边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从太阳穴扎进去。
你刚从梦中挣脱,就又对上不知何时贴过来的眼珠,分外不甘地再次被强制入梦。
不行,一旦醒来立刻就会被催眠,到处都是死盯着你的眼球,根本避无可避,甚至来不及闭眼。
“阿蝉,你在做什么!”
对面座位的炼狱杏寿郎厉声大喝,出手制止你自刎的动作。
你迟疑地放下武器,打量四周。
车厢里一派安然祥和,伊之助正兴致勃勃地将脑袋探出窗外吹风,善逸呼呼大睡,炭治郎刚才也在和炼狱大哥交谈。
此时他们都被炼狱大哥的喝声惊动,转头朝你看来。
“怎么回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