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只蝉
淫雨霏霏绵延数日,吹走了夏天最后一丝暑气,天空高踞其上,点缀着几丝絮碎的薄云。
你换上新木刀走在静谧的林子里,脚下时不时踩到蝉的遗骸和松枝,咯吱作响。
随着时间流逝,你的锻炼成果得以体现,越发控制不住涨幅巨大的力量,时常在训练中折刀。
第一把断的,就是不死川实弥送你的那把,你心虚得不敢在写给他的信上提到这事。
这是你换的第四把刀了。
鳞泷先生一早就威胁过你刀断的话你的骨头也会一起断,但真断刀了他也并没有打断你的骨头。
虽然免不了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走着走着,你的脚步忽然一顿,想了想,转身朝另一边的山坡走去。
上个月盂兰盆节的时候,你和老师真菰他们一起摆好灵棚,点燃迎魂火祭拜死在选拔里的孩子们。
在鳞泷老师睡下后,真菰带你去了一个隐蔽的山坡,山坡上遍布小小的坟冢。
“这是老师为他们立的衣冠冢。”真菰说。
“我相信他们的灵魂会回到狭雾山,陪伴着我们。”
你看着数量众多的木制墓碑,上面刻着每一个沉眠地底的孩子名字。
莫名的惆怅沉甸甸地压在你的心头,直到现在,当你从山坡旁边经过时,也忍不住想过去看望他们。
九月的芒草在山坡上轻轻晃荡,宛如在对你招手。
你走到坟场,将路上采的野花分到每一座坟墓前。
锖兔的坟前已经有了一束枯败暗淡的花,可能是不久前真菰放的。
清楚这个世界存在灵魂的你,特地跪在他墓前,宛如一个在考试前拜佛的考生一样虔诚地许愿道:“锖兔师兄,听真菰说你是历来最强的弟子,一定要保佑我这次和鳞泷先生对战,不要再折刀了啊。”
“上次断刀时鳞泷先生不知为何居然没有揍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对我失望了,如果有什么控制力量的诀窍,请托梦告诉我吧!”
你一口气许完愿,将手中粉色的小花放到木碑前,还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果作为贿赂。
你原本不爱吃糖,这个时代的糖大都过分甜腻,但你曾经在浑身伤痛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养伤时,被真菰喂了一颗糖果。
香甜的味道在你带着血气的口腔中蔓延开,甜意顺着干疼的咽喉,充盈在五脏六腑,意外地缓解了你的疼痛。
对现在的你而言,糖就是止痛药,因此时常会准备几颗放在衣兜里。
祭拜结束后,你匆匆赶往山顶的空地。
因为山顶是狭雾山空气最为稀薄的地方,十分考验体力和呼吸技巧,所以你们与鳞泷先生都会在这里进行实战练习。
“咔——”
随着一声裂响,你的新木刀未能幸免于难,逃不过断成两截的宿命。
然而这次鳞泷先生并没有说什么,他在你心虚地低下头时捡起断刀,摩挲着粗糙不平的截面。
“你使力的方向和刀的朝向一致。木刀会断,不是因为使用不当,也不是因为磨损。”鳞泷先生平静地陈述。
“只因为它已经承载不了你的力量了。”
你似乎明白了,问:“那需要换成真刀么?”
“这不是刀的问题。”
他靠近你,伸手抚摸你的发顶,深深感叹道——
“阿蝉,你有着怪物一样的身体。”
你的心头一跳,对这“怪物”二字有种说不出的在意。
“上次你会疲惫晕倒,是因为精神到达极限,但你身体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水井,连我也不清楚极限在哪里。我从没见过像你一样特殊的孩子。”
鳞泷先生继续说着,转身往回走,你也跟上去。
你们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林荫山路里。
几滴冰凉的水珠从上方叶片滑落,滴在你的肩头,你受激抖了一下。
“阿蝉,普通的刀剑限制了你的发挥。”
过了半响,鳞泷左近次才缓缓开口。
你抬起眼眸看过去,踩在鳞泷的影子上走,问:“您的意思是?”
他忽然停下来,转身正色地对你说:“你是天生的剑士,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比起轻薄的刀剑,你更适合重武器。”
“先回去吧,我会为你找到适合你的道路。”
于是你步履沉重地回到家里。
正值傍晚,鳞泷在厨房做饭,真菰此刻还在跑山,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你的呼吸声存在。
其实你也感觉到了,木刀在手里轻飘飘的像空气一般,需要你刻意收敛力气去配合。
你应该使用更大,更重,能承载和发挥你全部力量的武器。
晚饭的时候,鳞泷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开口,问:“阿蝉,你知道岩之呼吸吗?”
你摇了摇头,清楚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