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孤儿院
看着里德尔绕过对面的水池,从远处欺压而来,芮娅无端心虚。见鬼!半大的孩子罢了,她在心虚些什么?
芮娅给自己壮了胆,挺直腰板:“汤姆,你知道什么?”
小里德尔先生在她身前几英寸处停下,腔调怪异,“你真是个...虚伪的人,说一套、做一套对吗?难怪你愿意接近我。”
尽管这个时候汤姆·里德尔不愿承认他不是这个孤儿院唯一的“能力者”,可事实摆在面上。他和芮娅·安,同样都是特殊的。并且这个姑娘比他狡猾地多,知道蛰伏、隐瞒自己,甚至在课堂上故意说些与事实相反的话。
“我不懂你的意思,汤姆。”芮娅不至于跟个刻薄的小孩子作对,捋清思绪之后,她挂上标准的笑,“你是个漂亮的男孩,我很喜欢你。”
喜欢?在伍氏孤儿院里他没有朋友,也从来没人这么赞扬过他,里德尔先生心中一跳,“你是想做我的...女朋友?”
芮娅愣了,西方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么?
她知道艾米·本森会在睡前思考嫁给谁会比较幸福。原来男孩子也会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哦,汤姆,这些对于我们来说还太早了一点。我只是陈述事实,你是个很优秀的男孩。”
小里德尔先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真是个擅于说谎的骗子!两句话就把他糊弄住了,他低吼着,“不要转移话题,我知道,你也是特殊的——至少不是蠢货。可你不应该瞒着...大家。”
芮娅又有些心虚了,“汤姆,十分感谢你的夸奖,我怎么特殊了?”
“你尽管否认吧,然后将我暴露在科尔夫人恶毒的管教之下。我保证,下次再去医院,我不会是一个人。”
芮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科尔夫人已经不止一次为他请过精神病医生。“汤姆,我想我们的身体都很好,为什么要去医院呢?”
“安,你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小里德尔先生显然没学会情绪管理,愤怒的情绪难以抑制,“不要叫我汤姆!”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芮娅从善如流,“不过,如你所愿,里德尔先生。”
两人不欢而散,却又同时在午餐上迟到。
厨房剩不了多少食材,“浓汤”里的肉块并未熬化,早早被前面的孩子盛了干净。到芮娅这里,只剩下残羹冷炙:小碗洗锅水配上冷硬的面包。
她很生气,泄愤一般撕咬着干柴的面包片,这甚至比不上她的早餐丰盛。而里德尔,则在和她赌气——特意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上。
这例汤可真难喝!
芮娅回忆着两人的对话,不是她故意隐瞒汤姆·里德尔,而是从心底里难以相信发生的一切。
从另一具身体重生,在她看来,这是无比荒唐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她的意识在无意间穿越了虫洞,被送到了另一个宇宙空间里。又或者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1936年的英国伦敦。
从发现自己能控制烛火大小开始,她就在不停地试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生活在真与假之间并不好受,今天发生的事更加超出她的预料,会说话的南瓜藤...
前世的她从来都是理性的,现在的她却忍不住多想:去母亲所在的医院做义工的时候,她接触过几个精神疾病患者,他们之中,大都记忆错乱;有些会以为自己有超能力,有些则会给自己幻想出朋友、家人,而有些就跟她如今一样,假装和动植物交流。
她之前并不认为汤姆·里德尔有病。他只是热衷于幻想罢了,没有朋友、沉溺在自我世界的人很可能会这样。可患病是个由浅入深的过程,前段时间,她还会因未特殊的能力而沾沾自喜。
这也是芮娅害怕的——她并非十岁的孩子,在这个孤儿院里并没有同类,和室友艾米之间交谈时她需要时刻伪装,长此以往,又跟幻想有什么不同?
她用勺子不停地搅着碗里的清汤,里德尔已经收拾完了,他从未抱怨过孤儿院的饮食,至少比她要乐观。
“真没想到今天落在最后的人是你,这些孩子,真没一个省心的。”玛莎端着科尔夫人用完的餐具回到厨房,将这一摞盘子堆在芮娅面前,“这是你迟到的惩罚,我想不是什么难事,对吗?”
“是的,玛莎。”芮娅喝光了碗里的剩汤,“你尽管去吧,我会把厨房清理干净。”
“但愿如此。”玛莎下午要去市场采购,“希望我回来之前,你能将一切打理好。”
这哪里是孤儿院,芮娅活得就像个女佣,她长大后也会变成和玛莎一样的人吗?哦,她得变成有钱人,只有钱才是能够全心信任的东西。
科尔夫人在上午的文法课里受了气,将整个下午都改成了劳动时间,芮娅就像是蔫儿的叶子,打不起精神。
孩子们大都喜欢劳动课,不用听枯燥乏味的课文,更不用见到科尔夫人严厉的面容。提着水桶举着抹布,游荡在孤儿院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