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归来第十天
,到底将被子放了一旁,闭着眼睛开始解她的衣服,穿着湿衣服盖棉被,能起什么作用?何况,她的衣服也得晾一晾,总不能丁一找来,还是一副湿漉漉的模样,成何体统。
刚解开褙子的系带,她似有所觉,突然拼命挣扎起来,又哭又闹,“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哥哥,救我,救救我……”
她那点子挣扎跟挠痒痒似的,可梅景琛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半点抬不起来,她这副绝望到死寂的模样,好生悲凉。
求你们?她是想起了什么?什么又叫求你……们?
鞑靼……若陛下听他的劝,再过两年征鞑靼,必定能悉数歼灭,赶至漠河以北,终究会有一天卷土再来。
可再过两年,思女成疾的太后等不了,一直愧疚的陛下也等不了。
他看着把自己蜷成一团不断喊疼的杜美娘,幽幽一叹,“只怕你也等不了。”
“疼……好疼……绿引,绿引,让我死……”
梅景琛拨开她遮住半张脸的发丝,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六年前她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怎么熬过来的?既然如此痛苦,或许,葬在北地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他的大手移至她脆弱的脖颈,狠狠的掐了上去。
杜美娘牙都咬碎了,丧尽天良的梅景琛,竟然对她起了杀心!难道他看穿她在演戏?不可能,她吐血是真的,晕倒是真的,病弱也是真的,只不过还留了两分意识罢了,他以唇渡水给她之时她便清醒了,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切过渡自然,他不可能瞧出破绽。
然而,现下不是想原因的时候,她真的要被他掐死了!
她下意识地拿双手去掰他的大手,暗中发誓:梅景琛,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嘴里却喃喃喊:“三叔……救我……救救恪哥儿……母亲……”
一声三叔,让梅景琛理智回笼。
掐死她容易,可怎么同府里交待呢?许氏同梅恪哭闹起来可怎么办?公主若追问起来,也是个麻烦。
如此,他打消了杀她的念头,睁着眼,利落地扒掉了她的衣裳,用棉被紧紧地捂着她。
他却忘了,他有无数种让美娘消失却也能将自己摘干净的法子。
被子里的女子安安静静,不再闹腾,因为她发烧了,脸颊烧得通红,呼吸也滚烫,梅景琛忙搭了巾子在她额头,无力地叹息:实在是不知如何照顾一个生病又孱弱的姑娘啊!
就这样时不时替她换换巾子,或是喂她热水,天色暗下来时,美娘的状况似乎好了些,至少能勉强撑起身来清醒地同他说几句话。
无外乎是谢过三叔救命之恩,这是在哪?她怎么了?她的衣服去哪里了?谁给她脱的衣服这些蠢问题。
梅景琛将烘干的衣服扔给她,脸色不好:“自己穿上。”
衣服砸了她一脸,杜美娘深深吸了口气,才慢腾腾地穿了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梅景琛边看顾着锅里的粥,边思量着,裙衫该穿好了罢?
“三叔……”蚊蝇似的声音怯怯地喊。
梅景琛不想搭理她,装作没听见。
见他态度冷淡,她也识趣没有再喊,屋内一时间静默无声,只闻锅内的白粥熬得咕噜噜响。
梅景琛将粥盛在碗里,找了一个勺子,凑合能用,端过来给她。
一瞧见她,气血上涌到头顶,黑着脸斥责:“成何体统!”
只见美娘衣服勉勉强强套在身上,褙子与里衣的系带通通没系,虚虚地掩着最里那件小衣,梅景琛恨自己眼神好,竟发现小衣的挂脖系带也是散着的,稍微动一动,小衣便往下滑,娇嫩的绵软便瞧得隐隐绰绰,欲遮未遮,欲说还休。
偏那女娘无辜且哀怨的眼神撇过来,似难堪地噙着泪,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我实在没力气,求三叔,帮帮我。”
梅景琛的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若非知晓她病重,他便要怀疑她在蓄意引诱他了。
他哪一年不被各种各样的女子引诱过?艳丽的,清纯的,天真的,柔弱的,文静的,知书达礼的……各种手段他瞧在眼里,冷笑在心里,偏偏她,手段高明到看不出勾引的痕迹。
“要我怎么帮你?”他哑着嗓子问。若她真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一定毫不留情地掐死她。
“求三叔,帮我寻个女子罢。”美娘崩溃哭出声来,“我想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