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归来第二天
美娘揪着心口醒来,痛,还是会痛,多少年了,为什么还会梦到这样一桩往事?
她好恨……若非这浓烈的恨意支撑她,她只怕早就死了个干净。
是因为白日里见了有几分同他相似的梅寻吗?梅寻、梅景琛……美娘彻底清醒过来,又怪自己吓唬自己,哪里就这么巧了?
耳听得窸窸窣窣作响,美娘这才发现屋内有人在翻她箱笼。
“来人,有贼!”美娘抽出枕下的匕首,翻身下床。
阿芙第一个冲进来,捉了贼人,正是春兰,手里还拿着美娘的贴身小衣。
“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拿姑娘的衣衫。”
春兰只恨倒霉,哪里知道这都四更天了,睡熟的人还会醒来,若不是贪了四老爷的银子,她哪里会冒这么大的险!
“奴婢有迷症,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呀,姑娘恕罪。”春兰哭着道。
“还敢撒谎!”阿芙怒斥。
“按府里规矩,怎么处置?”美娘问一旁的夏荷。
夏荷不忍道:“杖责五十。”
“那便拖下去。”美娘厌恶,偷拿她的贴身小衣,不知要干什么龌龊的勾当。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主院,许氏披衣过来,吓了一跳,若那小衣被偷拿出去,女儿的名节都要坏了,偏那丫头还鬼哭狼嚎喊冤枉,气得许氏连声让人给拖出去打。
青霞堂的动静很快便传了出去。
四太太小方氏冷笑一声,院子奴仆是她安排的,许氏这般,便是在打她的脸,她能从刘氏手里夺过掌家之权,许氏又算个什么。
***
第二日一大早,许氏便带着儿女来老太太的福寿堂请安,福寿堂,增福添寿,据说乃是四老爷替老太太想的,老太太夸赞四老爷孝顺,颇为满意。
小方氏已经在老太太面前给二房上了一阵眼药了,是以,老太太见着许氏,竟直白地哼了一声。
太太姑娘们都在,丫头仆妇也不少,登时许氏面皮就涨得通红,软声道:“母亲,不知媳妇哪里惹母亲不快了?”
老太太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骂道:“你还敢说!二太太好威风,昨儿个刚进府,就把好好的丫头打得下不来床,你怎如此狠毒!春兰丫头的爷娘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伺候没有不恰当的,你这般不是寒了忠仆的心?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当年老二要娶你做续弦我就不赞同……”
“老太太!”
杜美娘扶了一把软着就要下跪的许氏,若许氏前脚惩治了丫头,后脚就哭着认错,那许氏往后在府上还有何脸面?她决不允许!
因是道:“原是那丫头盗窃主人之物,这等奴婢也能称无辜?母亲不过按府里的规矩惩处,怎就成了狠毒?我们二房初来乍到,或许府里有两套规矩也未可知,还请老太太明示。”
“恰好今日县令太太下了帖子邀请母亲入府吃茶,我同母亲,定要好好请教县令太太一番,柴桑各府该如何处置偷窃的下人才不算歹毒,想必县令太太不会错了规矩。”
“你……”
老太太被杜美娘这番软中带ying的话刺得心塞,是了,她竟忘了这许氏也是官太太,老二如今是柴桑县县丞,只比县令大人矮一等,若老三还是阁老,她何须将二房看在眼里,便是县令太太也曾在她跟前亲亲热热,都是那老三不争气!
她转念又想,官太太又如何,那也是她的儿媳,也得要立规矩,不过这许氏今日要去县令府上作客,若真将惩处个丫头就受罚的事儿传扬出去,府上与她岂不没脸?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美娘,这小贱、货不是个好相与的!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见老太太涨红了脸下不来台,小方氏活络地笑道:“二嫂与美娘莫见气,春兰那丫头竟欺哄老太太,差点冤枉了二嫂,”四太太赶紧道:“可恨那丫头,表面装得乖顺,我这才拨去伺候美娘,哪里知道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方才老太太已经吩咐将春兰赶去了庄子上。”
四太太撒谎不眨眼,老太太却红了老脸,觉得脸疼,心里更恨二房,也恨美娘故意给她没脸。
“老太太真是英明,有您这样疼母亲,是母亲的福气。”美娘赞道。
“二嫂刚进府,不知这些奴仆刁钻,下回再有这般生事的丫头,只管告诉我,我定狠狠责罚,没得污了二嫂耳目。”
四太太突然热情起来,许氏有些招架不住。
大太太心里冷哼一声,自打三老爷罢官回府之后,梅府也跟着一落千丈,以县令太太为首,突然就与梅府断了往来,府上着实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这突然间二老爷任了县丞,虽比不得从前,到底是官身,谁也要给几分颜面,这县令太太可真是个见风使舵的贱、人。
老太太竟想着为难二房,真是蠢出天了!府上姑娘爷们儿正是说亲的年纪,不靠着二房的颜面走动起来,能得什么好?
这小方氏,一大早在老太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