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像把头摘下来塞到到车轮里滚了好几圈
“陛下,臣有启奏!”
皇帝看清是梁承玉,忍着把东西砸了。
“说。”
梁承玉感觉说话都有些困难,她身体颤抖,竭力维持着声线。
“臣以为太子此言纵然有失偏颇,但也为长公主安危考虑,安州动乱仍未平定但瑞王已伏诛,长公主孤力支撑实在难为,还是应接长公主回京。”
这话出口,皇帝的脸色慢慢平缓。
“也有道理,朕想想。”
这时角落里一个清流官员突然站起。
“陛下,梁大人所说未免是一家之词。”
“臣以为,京中流传已久陛下与长公主自小感情深厚,如今以寡妇、乱臣遗妇的身份回京,世人定会议论陛下。”
皇帝,“议论?要议论朕什么?”
那官员似乎有些迟疑。
“恐怕会议论陛下,皇室□□,实在大忌。”
梁承玉震惊的看过去,她料到清流的一定会背后做手脚,但没想到他们这么直白的作死,宁可自损一千也要伤她八百。
咚的一声,梁承玉眼前一黑。
梁承玉再一睁眼,又是熟悉的卧房。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同时那股憋屈的郁闷感又出现了。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梁承玉利落起身,心里不断盘算着,这次不能刺激清流,只要让皇帝对太子失望就够了,其他的一句不能多说。
她也懒得搭理严鹤润,径直入殿。
如果此前发生的,太子进言,皇帝暴怒。
梁承玉刚要起身时,侧面的严鹤润突然开口。
“陛下,太子喝醉了您别放在心上,毕竟瑞王谋反兹事体大如此草率难免有所遗漏,还得从长计议。”
梁承玉转头,正对上严鹤润眼中闪动戏谑。
他贴近梁承玉说道。
“梁大人竟然也会这般愚蠢,这话真说出口陛下可饶不了太子,看来你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梁承玉面上笑着,快把人情两个字嚼碎了。
“是,这人情下官记住了。”
她眼前又是一黑。
梁承玉此后试了各种办法,阁老党的人对她多的是阳奉阴违,清流更是看不顺眼,总是按住这头起了那头。
她麻木的躺着,已经数不清第几次了。
这车轮转的真是不管人死活。
要让太子失宠,不能让皇帝怀疑,还要拴住朝中一群小人,加上随时可能作妖的康王。
她捂住头,心里面疯长的烦闷似乎连上了头中钝痛,纠缠在一起直冲天灵盖,搅得她恨不得把这转动的车轮砍了。
这时身边传来那股难闻的药味,还有莲华的声音。
“大人啊,怎么今天还耍赖不起呢,快些别误了时辰。”
梁承玉,“这世界太丑陋了,我怕脏了眼睛。”
莲华不在意的笑出声,不停絮叨着。
“知道您不想喝药,但闭着眼喝不会脏了眼睛的。”
“家里的马车还没修好,今天得坐轿子,路上风大您还是听话吧。”
马车?
梁承玉露出一只眼睛,定定的看向莲华,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要是多个人知道车轮,这轮子会不会也跟着坏了。
她抓住莲华端药的手。
“先不说这个,我有话跟你说。”
“我这几日一直过得是同一天。”
莲华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是哪日,今个吗?”
梁承玉比划着,“就跟车轮一样,只要转一圈就回到原点。”
“好好,我知道了,来喝药吧。”
梁承玉一看就知道她不相信,心一横豁出去抢过药一口灌进去。
莲华震惊的手都忘了收,“大,大人.....”
梁承玉苦的脸皱在一起,只觉得这苦味从口里一直延伸到胃里,里里外外把她腌入味了,连出口气都是泛着苦味。
“你等会要跟我说,京郊的买卖被人抢了,咱们亏了不少钱。”
“还不信吗?”
莲华收回碗,浅笑道。
“我看是府里哪个碎嘴的提前告诉您,来,吃个甜的酸的压压味。”
梁承玉挥了挥手,往后一倒。
果然,这种话是没人会相信的,连跟她在一起快十多年的莲华都不信。
那股苦味这会又慢慢从胃里翻起来,跟她头疼的那些事搅和在一起,让人又恶心又窝火。
梁承玉实在忍不住挥之不去的苦味,她从床上起来,寻摸着往怀里揣了根棍子。
他们要自损一千伤她八百,那就瞧好了,是谁先伤着。
反正这死车轮子转的停不下来,那总得让自己先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