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逢
面霉变的皮撬开,挎下来,然后在里面做了防潮处理,最后刮上两层白色腻子。
屋子里是铺满整个房间的白灰。
处理好一切,师傅还要赶着去下家,雨季嘛,墙面变潮的人家不在少数,这个季节的生意也最好做。
送走师傅后,白苏荷开始拿着扫把打扫“战场”。一点点把灰扫干净。
不知不觉间,下午的时间消磨的很快,转眼便华灯初上,昏黄的灯光映在水里,星星点点,斑斓一片,倒影起湖面波光粼粼。
洗漱完之后,白苏荷就躺在床上,久违地刷起手机,高中三年几乎都与世隔绝,在学校一待就是两个月,更有时是住在机构,很少回家,也很少接收手机的消息。
心血来潮,她注册了一个博客账号,但至于这个博客用来做什么,她还没想好。
又翻起今天的热搜,都是无聊的八卦,哪位爆料耍大牌,哪位有爆料塌房了……
手机在这时响了一声,是微信提示音。
艺考班的老师给她发消息:
[苏荷,现在放暑假了,自己在家的训练也要跟紧开始咯,七月下旬还要去专业考。]
白苏荷看到提醒,给老师道了谢,把练琴提上日程。
她抬头望望桌旁那陪了她十年的古筝,打算是时候换台新的了。音质早就不行了,琴弦上也全是锈。
大概到了十一点,她实在熬不住,把手机调了静音,睡了。
她做了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在圣米歇尔大教堂,穿着电影里和仙度瑞拉一样的蓝色婚纱,手捧鲜花,一步步走向一个穿白色西服的人,但又没看清那人是谁,脸总是模糊的。
很奇怪。
清早从梦中醒来,外面正在下雨。
又下雨了。
雨水顺着窗台飘到桌子上,偶尔还飘进来几片竹叶。她把落地灯打开,昏黄的灯将黎明的雨映出一片橙黄。
天才蒙蒙亮。整个麓镇都沉睡在群山的怀抱之中。她把手机从静音调回来,一瞬间,消息变成了99+,快把白苏荷的手机搞炸了。
是高三的同学群。
昨天晚上零点一过,答案就传到了群里,大家热火朝天的对着答案,有的说自己还不错,又有的一片哀嚎。
她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手边没有试卷,自己也记不住答案,只能等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了。
比起这个,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早上在跟白长霞说明原因后,她独自一人坐上了去沂州的大巴,去为自己挑一台好琴。
半年多没来,琴行里还是一切照旧,有周末敢来上课而忙忙碌碌的学生,他们的手里拿着牛奶和面包。琴房里还有早就等着学生的老师,在这里,她可以看见梦想在发芽。
古筝的售卖是在一楼的大厅,琴是被立在墙上供人挑选的。白苏荷在大厅里逛了一圈,犹豫了很久,最终选了一台龙凤牌的琴,市值大概在1.2万。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她为今天准备了很久。
龙凤的古筝在一众品牌里算得上出挑的,木头和弦都是上品。
在收银台前,店员拿出一个本子对她说:“麻烦在上面登记下您的地址,方便师傅为您送货上门。”
她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麓镇,南街52号。
付完钱,她就可以直接回家,等着下午师傅把新的琴送来,顺便把旧的回收掉。
回家之后,她把旧的琴装好,放到门口。新琴送来了,被摆在原来的位置,旧的回收了,换了一千,也算是新琴的报销款。
在这之后,练琴成了她每天都必修课。
白苏荷戴上甲片,就着淅淅沥沥的雨弹了一曲茉莉芬芳,悠然婉转的江南调调回荡在小院,远远的传出去,传向远方,配上她温婉的长相,更加动人而悠长。
练了两三个小时,手腕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放松下来后,她又开始想起,那天向晚渊邀请她,到底是想跟她说什么,好奇心在作祟。
那天上午,天气比以往都要好,太阳散发出橙黄的光。
她换了一身降青色的茉莉绣花软缎群,长发及腰,虽然才十七岁,但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温婉如歌。
剧院在就沂州城,但没有琴行那么远,半个小时的大巴就能到。
沂州是三线城市,比一二线城市自然是不足,但胜在旅游业发达,带动了经济发展,所以剧院,大型商场等等,都可以在沂州找到,这是一个多元化且极度包容的城市,风格多样,有像剧院所在的那种繁华地段,也有如麓镇那般闲适淡泊的水乡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