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三十一

祂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这是他们的事，与祂何干。因为他们想，就任由别人入苦海；因为他们想，就随意地将人拖入局。

每个人都可以是时代的牺牲品，每个人都有无法诉说的苦衷，每个人都可以用正义来行世间事。

世人无辜，又有谁是真正的无辜。

他们不会放祂离开，至少，目前不会。

祂现在还没法离开这具躯体，他们既已让祂来了，就不会轻易地放祂脱离。

这个世界属于他们，他们也主宰着这个世界。

大地孕育他们，他们把大地踩在脚下；天空何其高远，却将所有的美好与幻想都加诸于它。

祂静守着夜风，等待朝阳前来。

夜寒露重，花影弥漫。

顾湘君在祂身旁坐下，不再开口。好似不曾有他这个人，好似他之前说的话当不得真。

头顶的苍穹不舍浓云离开，却弃了月亮和太阳，悲痛得失，恨不能兼而有之，将热泪抛洒。

雾起了，雨却不停，风也不止。

所有的一切都将他们笼罩在怀里，挣脱不得，逃离不得。

“不走吗？”祂问。

顾湘君也是枯坐了一夜的，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又或是此时都不曾揭下面具，“羲和要去哪儿？”

祂看着他脸上显露出来的疑惑，祂分不清真假，许是雾太浓了。

“不是你说的，要带我回家吗？”

“嗯？”

祂想祂可能有些暴躁了，语气也不太好，“怎么，想反悔了？！！”肯定是这天气不好，才受的影响。

“不是不是！我这就带羲和回家！”他慌乱地站起来，又跌坐下去。

他笑着说：“羲和等我一会儿，腿麻了。”

祂懒得管他，走了。

“羲和，是这边。”祂隔着雨雾，看到他指的方向，与目前的方向正好相反。

“我就是活动一下，谁说我要走了。”

祂嘴硬，身体却诚实，绕着亭子兜了一圈，才顺着他指的方向走。

“抱歉，是我理解错了，”顾湘君踱着脚走近祂，“羲和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好，好。”

他是在嘲讽祂吗？他就是在嘲讽祂吧。他绝对是在嘲讽祂！

祂脚步加快了。

春雨细如丝，淋不了人，昨夜却是浸了一身寒气。

顾湘君不幸，感冒了。

真是脆弱。

祂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家庭伦理剧。顾湘君换身衣服，裹着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冒热气的姜汤。

蒸汽模糊了他的脸。

祂用余光瞥一眼，不烫吗？

然后，就看他抖一下，下一秒，就把姜汤移开，轻微地哈气。

哦，烫的。

“四哥，你昨晚……”娃娃脸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看见祂，就安静了。

“姐姐好。”乖巧有礼貌，祂看顾湘君。

“怎么了？”不知是在问谁，顾湘君抱着碗，端坐在小几旁。

“哦，也没什么，就是看四哥你今早才回来，过来看看，没想到姐姐也在。”楚昼小跑过去，坐在顾湘君旁，是一个离祂较远的位置。

“四哥感冒了吗？”楚昼担忧地问，“这姜汤看起来还不错啊。”

“柳姨，给他盛一碗姜汤。”顾湘君对着厨房里忙碌的妇人开口。

“不了不了！”他急忙挥动双手，“还是留给四哥喝吧，我又没生病。”

“又不是生病才能喝，驱一驱寒气也可以。”

“好吧，就喝一碗啊！”

顾湘君好笑地挑了挑眉，“那你还想喝多少？”

“我，我就意思意思，还不行吗？”

“行啊，为什么不行。不过若是喝不完，就不是这回事儿了。”

“哼，四哥小瞧我！”

“不敢。”

“嘶，好烫，好烫！”楚昼等不急姜汤冷，就喝了一口，“它怎么这么辣！不应该是甜的吗？”

楚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喝完。”顾湘君语气虽轻，却不容置喙。

“四哥~”

没看到他都快哭了吗？！！

“喊你爹来也没用。”

那边吵吵闹闹，这边的祂被这个电视剧雷得外焦里嫩，居然还可以这样！

离谱，太离谱了！

“镜”<洛川>三十二

洛川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也因为他，洛川才能入局。

洛川刚从学校实验室出来，一个人叫住了他，他认识，他的直系学长，他们生物学教授带的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