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娶
谢茶茶眉眼半眯,就近坐在供她欣赏自己盛世容颜的铜镜前,进行头脑风暴。
她从小就在天子脚下长大,身世是离奇了些,前一世在大婚当日被暗通款曲有了身孕的表妹设计毒死,竟穿到昨天熬夜刷的小说里,穿在谢茶茶的幼崽时期,落户凉凉茶肆世家。
土生土长,没错过这片土地的历史发展。
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北’的人物,似乎是有印象的,可一时半会那袋就跟卡壳似的,明明就差一点,可就是想不到那人是谁。
她气得撅起嘴,用腕心敲了敲脑袋,气呼呼地哼唧一声。
“算了,不为难自己,到我手里的就是我的了。”
她垂眸看向手中饱满圆润,色泽光亮的小金豆,收起手好生藏到铜镜前的首饰柜中。
不管它的原主是谁,反正她也没花出去的想法,没甚大碍。
外头雨声渐歇,谢茶茶换了身梨花白枝暗绣交领长袍,一头青丝用一支素净的白玉簪挽起,步伐款款间仙气飘飘。
她走到大堂,已是戌时,有些稀稀拉拉的空位了。
桃红跟在她身侧,一身打扮干净利落,手中捧着个谢茶茶得空亲手烧制的茶壶,胖乎乎的壶身壶口圆圆的,就是陶泥的原色,乍一看有些粗糙凌乱,再看又怪可爱的。
谢茶茶一出现,客官们的视线纷纷投来,刹那成了人群焦点。
来这喝茶,一是为了品茶陶冶情操,二则便是为了看眼茶娘。
面对他们并不太礼貌的视线,谢茶茶习以为常,面色泰然地款款前行,每一步都如寸量过般端庄。
她面上清冷,不含笑意。
客官们对此也已习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不止是说说而已。
大堂内悄然无声,所有的目光落在谢茶茶身上,水肌玉骨,皆被她吸引去了。
谢茶茶行至柜台前,双手叠握,脚步缓缓一转朝向各位客官。
她环视周遭微微颔首,柔软的嗓音中和了面容的清冷,顺得人舒舒服服。
“不少客官是方才冒雨前来,小女子不甚感激诸位对茶肆的支持,特地煮了些红糖姜茶赠与各位驱寒,望各位身体康泰。”
话音落,客官们便齐声高呼,各个脸上乐开了花儿。
为何茶娘生意兴隆,红极一时,正是因为她会做人。
她开茶肆为了营生,却也不仅仅只为赚取碎银几两,更为广交天下友。
她性子爽快,为人大方,性子寡淡却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这就是她的本事。
人拥有美貌又能拥有一门手艺,组合在一起便是王炸。
谢茶茶从就近的桌位开始,主动从桃红手中接过陶泥茶壶,莹白如玉的手指覆盖在其上,随着她靠近,周遭散发着冷绝的玫瑰花香。
壶身抬高哗哗而下,暗红色液体灌满了新拿来的茶杯,鼻息间萦绕上浓郁红糖姜味。
谢茶茶微微欠身,璀意盈盈的眸子看过去,态度诚恳而真挚,“客官驱寒发发汗,可要保重身体啊。”
客官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接过茶杯,脑袋一片空白,乐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一天营业下来的谢茶茶明明浑身疲惫,但她愣是挨座每个人的去赠送红糖姜茶,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有些等雨歇的客官,见状愣是等着硬生生多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回家后被自家娘子拧着耳朵一阵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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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下着,夜色渐浓,空气中满是潮气。
离开食肆后,傅北便驾马回了位于三官路的傅府,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多疾步而行,只为少淋着雨。
傅府修缮地低调气派,多为深色主体,游廊迂回,随处可见奇花佳木,一花一木皆是沉淀下来的内涵,和傅老的形象极为吻合。
傅北身为户部尚书,肩担重任,常年在外奔波,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不,他才出现就惊到了正巧有事出来的赵管家。
他一声“小少爷”,震彻傅府。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全府上下都知道傅北回来了。
本想径直回院子休憩的傅北只得被迫营业,去给几日未见的父亲请安。
傅元良早就接到管家禀报,得知傅北回来了,几日未见甚是想念,他在书房焦灼等待,脖子等得老长迟迟不见傅北踪影。
沿着抄手游廊向前,行至爹的书房门口,傅北笃笃叩响门,“父亲,我回来了。”
“进。”
傅北应声而入,只见爹坐在桌案前,俯首盯着面前展开的画卷,若有所思。
“爹。”
傅元良这才抬头,视线从画卷上移开,冲着儿子微微颔首,“近来户部事务处理得可还得心应手?”
只是惯常的关心,傅北已经习以为常。
“一切都好,父亲身体可还康健?”傅北垂首谦逊状,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