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邻排列着,他合手捏了个施敬手印,伏身跪倒,缓缓拜了三次,才敛衣起身,默默的属视
须臾后,又盘膝坐地,合目敛手,澄心定意,将欲入定,经过三四刻的消磨,终于由动入静,由静入定,由定出神,元神缓缓的从泥丸飘浮起来,微微飄向那三卷玉书,借着先天的灵眼,观察着书中层层蕴藏的道法与境象,一看就是一天
肃凉心偶尔坐不住,一眼透过重室,看他在里边对着一堆玉书入定正深,只好忍住继续看书,不甘示躁,陪他消磨了这一日光景,架上翻下来的书有了好几十本
不知不觉,一本小说看到入神处,恍未觉察风栩已经出定,走过来在他身后站了一会了,肃凉心蓦的瞥见,便问道,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奇书吗,这等认真,风栩道,是神迹,我此行就是为他而来,肃凉心愕道,什么神迹,你说,神的手迹
风栩点头,迈步朝里道,去看看吧,肃凉心不说二话便跟上去,两人一同来到最里室,绕道右前方的外围书架上,最上层一眼便可见那仿佛透着仙灵之气的三卷玉简,肃凉心半信半疑,道,能动不,风栩摇摇头
肃凉心当即放出真气网络,款款探近书上,想要渗入内层,一览真容,哪知平日和钻石一般稳固的真气一碰到那玉质,立时就好像被什么难言的力量解化了,无影无踪,惊的他连忙收回其余,看向风栩,不禁脱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风栩想了想道,这是没法说的,我初到此地时,就觉得这里有不同凡世的力量和元气,慢慢寻探,才终于确定的,跟我那些法宝也没关系,肃凉心微微颔首,定一定神,也便如风栩之前模样,俯身三拜,起来又道,既这等,是不是只能像你方才般入定观察,风栩道,不错
闻言知道自己不行,深深看了看那书,便也不放在心上,推过风栩肩膀,一边朝外走,一边问道,这是何方神圣的手笔,风栩道,我不知,那书上似乎没写,不过就我感觉,无论这些玉石和字迹,都极其久远了,恐怕已经跨古越今,万万年以外的了,言下料他还想问上面写的什么,接着便说道,我也看不懂具体的意义,文字形式差的太远,而且不是你想的那种表面的字体,很难形容了,反正绝非风流小说之类,应是一些严肃深奥的说话,而且不像出自一手,三卷书,可能是三位不同的神明所写
肃凉心听的一愣一愣,想了想道,这等,你主要是在感受气息了,温养你的神魂,风栩颔首道,差不多吧,斯须间又走回了刚才的外室,两人重新盘坐下来,肃凉心一时还有点出神,风栩却翻弄起了地上堆陈的书卷来
一一过眼端详,什么列真阴方,玉女窍要,交接损益演论,大本导养秘戏谱,还有皛云赩雨,洗岚记,潠髓鬼,梦缃缥,纵仙横侠传等等绮情小说,此外不过几本皇古艺略,丹青统流,王靖冥集,诗镜词源等罢了
他初瞥这些书名时还有点奇怪,为何不去别处,要到这鸟不留痕之地来看,渐渐看清楚便晓得了,许多的数百千年前古物,书面竟还精整干净如新,况且本就印制精良,无字不晰,另外不少亡轶难觅的抄本这里都还有,虽然简择宽博,但是无非名作良品,绝少庸庸之流
他翻着那本大本导养秘戏谱,此书名声渊远,虽然难免杂一些欲情之气,对于房中关要却颇有慧箴警断,每一幅画下的缀辞赞语,甚是大手笔,深精窈窕,流丽不俗,画图本身亦是精美出尘,镂冰雕玉,迥绝凡笔,据说是昔日景旸洲的几位宫廷大画师和民间大家合作,里面还有一对佳话夫妻,同为几位名儒词臣襄赞而成,此书一出,星燎海内,多年来市场上屡禁不绝的俗铅秽粉一时消沮,然而此事触怒羲宇,以为耻笑,责令景旸外廷除名画师,作者黜官禁锢,其书自然也是毁版不提,是以后来流传微没,一本难求,据书首序言看来,已经是四千一百余年前的尘事了
一本一本翻着,提玄揽要,感慨咨嗟,看到最后,直接把肃凉心手里看的正欢的那本也拿过来瞅瞅,这本稍微不那么风流,他从目录翻起,里面演绎了不少遗史古迹,文章雅事,不过刚才肃凉心看的却是最风流颠倒的一章,章首做七律一首,中有一联云
浓情做弄俗客笑,烈火拨撩事主号,说的是陷入迷情的人交欢正浓之际,空饶那旁边的俗客凑热闹,看好戏,等到事后嫌隙生时,悔恨来处,如火燎身,只有自己嚎啕而已,他再略略往后一看,通晓情节大概,又回转来翻到这一页,手指按在那俗客二字上面,把书叶翻转过来对着肃凉心,然后伸出另一手指指他
肃凉心无言以对,接过书来,朝前翻了几叶,微摇摇头,又往前哗哗哗哗翻了好多叶,终于眼前一亮,也学着他样子,手指按在一处字上,另一手伸出来指指他
他颇感好奇,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奸巨猾四个字,不由从头念道,只听那妇骂道,老奸巨猾的东西,装什么蒜,这几天再敢出去鬼混剁碎你那点狗本钱,那汉听了,着实吃一吓,只得应道,自然自然,才有点意动,就瞒不住心肝你
念罢,一时也无言以对,莞尔失笑的同时,不禁思想起自己心性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