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
“回来同祖母道别的吗?”
两人视线相接时,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姜芙起身见礼,面无表情道: “侯爷好。”
忠渝侯朝她走了过来,隐忍的面色终于有了动怒的迹象,“一声不吭走了两年,回来连声’父亲‘都不肯叫了?”
他定定地望着她,企图让她服软,一如两年前那个唯他是从的小姑娘一般。
姜芙自问并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起初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想用她去巴结靖王,而她却想借他侯爷的权威,躲掉楚夫人的逼婚。
“侯爷想听什么呢?”姜芙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问他:“是我假借走水死遁的事吗?”
忠渝侯并未正面回答她,只道:“你倒是聪慧,也伶牙俐齿了不少。”
见她如此,他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生父,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聊聊吗?”
姜芙面色依旧,“有些事我不愿说破,与您也没什么可聊的,”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瑾哥儿不在,”忠渝侯叫住她,“陛下临时有事召他,他此时尚在宫中。”
看来今夜是见不到他了,姜芙顿住脚步,叹了口气,气定神闲地问他:“侯爷想和我聊什么呢?”
“自然是你和靖王的婚事,”忠渝侯找了块假山石坐了下来,严肃地盯着她,“你可知逃婚是何等重罪?”
姜芙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钟令妤不也逃了?陛下有责怪于她吗?”
钟谧是三朝元老,即便逃婚是欺君重罪,嘉宁帝要降罪也要思量再三。而她就不一样了,忠渝侯就是个只有爵名确无实权的,就连功名也是沾了唐瑜的光,想要治他的罪,嘉宁帝无需考量太多。
忠渝侯自是清楚这一点,可她还是要提,便是为了提醒他若要拿她死遁的事威胁她,整个侯府也落不着什么好。
况且…
“侯爷。”姜芙朝他笑了笑,提醒道:“您还记得祖母向陛下求过的保婚手镯吗?”
她并未挑明手镯在何处,只需暗示他,玉镯在她手里,她想用就用。
“母亲竟将手镯给了你?”
姜芙笑了笑,“那手镯其实您也见过,就是我与祖母初见那日,她老人家送的那对南红玉镯。”
忠渝侯闻言有些惊讶,面上却也未见太多异色。半晌,他咳嗽一声,状似自言自语道:“靖王殿下他…被找回来了。他今日特意特意召见了我,说多亏了你,他才能获救,让我代他向你聊表谢意。”
她就说忠渝侯如何会察觉到她回建安了,原来是靖王告的密。
姜芙一时间有些灰心。经过上回的相处,亏她还对靖王的人品抱了些期望,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忠渝侯并未察觉到她的出神,继续道:“我看殿下对你似乎还有些余情未了的样子,若是你能安心留下来待嫁,陛下和贵妃娘娘那边我会去…”
他瞟了姜芙一眼,佯咳了一声,“你与瑾哥儿,断了吧。”
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但好在她也不怕。
“侯爷!”姜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我当初若是贪图这王妃的虚名,便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设法死遁了。”
说罢,她又补充道:“您也别拿兄长的仕途和姻缘威胁我,我不会妥协。我想您多少了解过,比起当官,兄长更在乎的是什么。”
“至于他的姻缘…南红手镯有两对,其中一对在我这儿,另一对祖母给了兄长。”
其实另一对手镯在唐璋那儿,但姜芙不打算说破。一是为了让忠渝侯明白,他并不能拿唐瑾的姻缘威胁到她。二是为了暗示他,手镯在唐瑾手里,他能决定自己的姻缘,若他再去造谣唐瑾和郁嘉公主的事,最后两人却没成,他也讨不着好。”
“这样啊。”听了姜芙的话,忠渝侯显得有些为难,却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既然如此,为父也不逼你们了。”
她赌对了,忠渝侯果然不知道手镯的事。
想来这是祖母对唐瑾最后的仁慈,虽然没把玉镯给他,好在她也没告诉忠渝侯手镯落在了谁的手里。
唐璋的婚事还有几年,唐瑾若能在这段时间脱身,便不用再受制于侯府。
姜芙不欲与他多言,方想着离开,忠渝侯却突然叹道:“瑾哥儿他,这么多年…读书煞是辛苦啊。”
姜芙眼皮一跳, “你想说什么?”
忠渝侯望着她,不疾不徐地开口:“瑾哥儿能有如今的造化,除了他自身的勤奋与聪慧外,更是离不开他非凡的出身。当然…这个出身,并不是指他忠渝侯世子的身份。”
似乎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姜芙的手有些颤抖。
对于她的紧张,忠渝侯状似浑然未觉,“忠渝侯世子,不过是虚名,况且我本身的功绩并不大…可骠骑将军之后,那是烈士之子。我将他过继为世子,实际上还是我沾了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