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妆
?”
姜芙的脸涨得通红,她不懂自己为何每回都要在他面前被打脸。
她方才觉得在月照堂谈论这些有些心虚,才将长贵拉来此处,未曾想这厢房便是他的内寝。自己那番打探,又正巧被刚归家的他全听了去。
唐瑾见她又露出了那副似曾相识的羞赧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如暖风拂面,驱散了月的寒凉,满眼尽是熠熠生辉的星子,姜芙一时间竟看呆了。
唐瑾见她这副呆愣的模样,倾身向前点了点她前额的花钿,提醒道:“申时两刻了,走,去月照堂。”
两人走在回廊上,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有些不确定:“你真是我堂兄?”
一想到这般好看,博学,又温柔的人真是她哥哥,姜芙心底还有些小小的虚荣。
唐瑾见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答反问道:“祖母告诉你的?”
姜芙点点头,又补充道:“方才长贵也是这么说的。”
她这副谨慎又憨傻的模样惹得唐瑾又是一笑,无所谓道:“他们说是那便是吧。”
那到底是不是啊?
姜芙皱眉,还想继续问,唐瑾却已经先她一步落了座,翻开了《颜氏家训》。
她早在午时便进行了预读,因此课上理解起来也非常快。
唐瑾除了将卷一的内容全数教完外,还另授了卷二《风操篇》的内容。
“不错,有进步,看来有提前做过功课,”唐瑾放下书册,赞赏道。
姜芙听言,笑嘻嘻地望着她,“哪有,分明是兄长教的好。不过,兄长既觉得阿芙学得不错,我若求兄长一件事,您会答应吗?”
唐瑾撇了她一眼,不用猜便知她要请假,霎时严肃了起来:“学习贵在持之以恒,你尚且只习得了一点皮毛便图偷懒,如何能成器?”
“阿兄误会了,实非阿芙想偷懒,”姜芙侧过头,有些难为情地开口:“算着日子,明日便是阿芙…来月事的日子了。阿芙每逢此事,便腹痛难忍,需卧床静养一日才行。”
说罢,她又撇了唐瑾一眼,暗示道:“况且学习本就要张弛有度,翰林院的官员尚且能五日一休呢,我们现已学习四日了,阿芙便想着明日是否也能请一日病假?”
唐瑾闻言,只是拿眼瞧着她,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
见他这副模样,姜芙便知有希望,于是立即向他保证:“自然,阿兄布置的课业,阿芙定会按时完成,该预读的文章也定不会马虎对待。”
她刻意将“兄长”换成了“阿兄”,除恳求外,还有一丝撒娇和的意味在里头。
不知是满意于她的保证,还是真吃她撒娇那一套,唐瑾最终答应了她的提议:“行吧,父亲那边我会去说,你明日好好休息就是。”
翌日,姜芙一觉睡到自然醒,起身后便开始写唐瑾布置的课业。
用过午膳后,她便开始替自己描妆。
昨日她离开燕春楼时,葵妈妈告诉她,某位富户人家的小姐下月要同情郎一道去踏春,欲寻一名手艺高超的女子为其点妆。
点妆前要先试妆,试妆通过后,对方会出七十两银子作为报酬;若未通过,也会有二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姜芙描花钿的手艺葵妈妈是认可的,虽未见她点过全妆,却亦有信心让她一试。
她此时为自己描全妆,便是为了向那位小姐展现一番自己的实力。
实则她骗了唐瑾,今日并不是她来月事的日子,只是那位小姐唯有今日午后才能出府,她便只能舍了唐瑾这边的学习。
七十两银子,够她少奋斗好多日了。
不是她不想学习,实在是那位小姐给的太多了。
两刻钟后,姜芙点完妆,戴上幂篱,如昨日一般翻墙去了盛通街。
那名女子毕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不愿在风月场所会面,两人便将地点约在了燕春楼对街的茶馆。
*
申时初,翰林院。
皇上近日染了风寒,于政事上多有懈怠,而一些重大议案的决策内阁也不好独自插手,以至大多数翰林近日都格外清闲。
一位身材瘦小的官员拍了拍唐瑾的肩旁,低声道:“凌云兄,今日散值早,去燕春楼喝喝酒?”
他方想拒绝,那位官员却抢先开了口:“我知你向来嫌恶那秦楼楚馆之地,我不是叫你前去作乐的。只是有人曾目击到那个给曲大人投毒的方详,曾在被捕前去过此地。我们若是能从中找到突破口,说不定能为太子殿下洗脱罪名。”
唐瑾沉吟片刻后,答应道:“行,我与你一同前往。”
同其他翰林道别后,两人便乘了侯府的马车,一道去了盛通街。
不过一刻钟,长贵便告诉两人,燕春楼到了。
甫一下车,那身材瘦小的官员伸了伸懒腰,目光扫过对街,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