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琴偶遇致成,巡检突查泊舟。
清晨,心琴便带着俩孩子,来到村长家查询本村名册,却无九铃的名字,方才开始相信她昨晚的说辞。
得知心琴要去临泛,村长便请她给自己的大儿子捎一封信。见她疑惑的脸色,村长向她解释,原来近日,是三年一次的秋闱,他儿子正是去临泛乡试去了。心琴平日农务杂事繁多,却给忘了。
她便问心池是否要一起去。
心池犹豫一会儿,瞄一眼九铃,轻轻点头。
回到家中,心琴的母亲只怪她多管闲事,你与她素不相识,将她交给乡府即可,何必劳神伤财,亲自帮她去寻爹娘。心琴只道一句,我信不过他们,遂辞别母亲,收拾行囊,寻得车马,踏上行程。其中舟车劳顿,小挫小折,自然不提。
一行人换乘三次,行半日,只见桑田旷野相继隐去,画栋雕梁徐徐呈出。日轮高悬,旌旗林立,车马堵塞。
即到临泛,入市中,果然是座好港。表里形胜,花州都会,自古繁华。
但见:牌楼阔立,朱阁紧列。浮摊小铺接天际,商旅游人江水流。珍馐传香,浆酒方遒。萧声合奏筝琴,才郎牵携貌女。不见山竹和林树,惟有喧嚣与雕楼。
有诗言道:世之绝宝哪儿求?临泛金银抚细流。花殿雕台鳞栉比,山珍海味入穷秋。清风悬镜疏群斗,浮舸弥帆挤木舟。莫道夕沉今日泯,且观灯火市不休。
她们走着,忽见着街边聚集着行人,靠近了瞧,原来是在玩投壶游戏。
俩孩子觉得新鲜,心琴便买了五投,她投一箭,没中;心池投两箭,也没中;九铃将箭拿在手上,掂量掂量,投出两箭,全中。众人纷纷称奇。
兴高采烈的九铃将赢得的两条五彩丝绦编花绳子,一根绑在自己手上,一根系在心池的腕上。据那摊主说,此物可避祸就福,祈穰吉祥。
九铃托着心池的手腕观赏着,笑吟吟地说道:“真好看。”也不知说的是否是那绳子。
心池盯着九铃认真的模样,忽然九铃也看向自己,她快速将手缩回,目光瞥向别处。
心琴送达村长嘱托的信件,便问九铃如何能找到她的爹娘。
九铃摇摇头,却也不知。
就在她们毫无头绪时,不远处踏步跑来两排巡检官兵,个个携刀带枪,使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避,路中车马频频退让。
心琴携俩孩子退到街边,忽然一个在她们背后的男子,伸手抓住九铃的臂膀,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九铃便自愿地跟着他去。
心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可心池却始终看在眼里。她嘴巴开了又合,却不喊不叫,不知所措半响,才急急忙忙拉扯母亲的裙摆。
所幸他们还未离远,心琴得了提示,见着九铃被一位陌生人牵走,当下便快步赶去,猛地抓住九铃的另一只手臂。
“你是谁?快放开她!”心琴说道。
那男子回头,但见:细眼黑瞳,七尺身躯。一头短发络腮胡,卷袖青黑袒胸衣。腰中罗盘悬挂,脚上革靴潮湿。闻着腥臭,长得黑皮。腰别一柄弯短匕首,粗布裤腿沾满黄泥。飞鲸海兽浑不怕,狂风恶水任危行。蛟龙降伏,海妖屈膝,逍逍遥遥,正是海中真游子,乘风破浪人。
男子见没得逞,说:“别紧张,我们认识。”
“认识?”心琴警惕地看他一眼,又看看九铃,半信半疑。
他们二人像拔河一样抓着九铃孱弱的手臂。可怜的九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被卡在中间,很快便引起了行人的注意,纷纷侧面看来,就连那路过的巡检也被吸引了。
一个八尺身材、二十五六年纪的巡检走了过来。但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头顶乌丝方幞帽,脚蹬锃亮牛皮靴。身穿鳞纹墨袍,腰别卷蛇长鞭。颈悬尖哨青瓷造就,胸挂铭牌金玉妆成。眼似寒星鼻端直,眉如墨画口唇方。深习武艺为壮士,不亲女色的牛郎。
他询问发生了什么,心琴给他道明原由。
九铃却开口道:“不是的,我们是熟人。他是白老大,我认识。还有,你们不要再扯我的手了,好疼!”
二人闻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先松开手。
“她是你爹?”心琴小心翼翼问。
九铃按摩着酸痛的肩膀,摇头道:“不是。”
心琴诧异,又看了眼那男子,迟疑道:“那他是你娘?”
九铃说道:“也不是。他是我妈妈的朋友,我们是坐他的船到临泛来的。”
白老大当下便抓住九铃的手腕,拉她离开,“闲话就不说,我们要快点回去,免得你娘着急。”
心琴欲要挽留,奈何他们走得匆忙,自己也没有甚么理由,只能任他们去。就这么结束了?心琴有些不敢相信。
此时,一位身骑骏马、腰佩钢刀的巡检赶来,说道:“陆巡检,人已就位。”
那身高八尺的巡检随即下令,让他们即刻行动,便推手告辞心琴等人。而围观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