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羞辱
看他们比赛这种事我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我会更喜欢散步或者睡觉。晚上的比赛将在七点开始,街边竖立的大时钟已经指向了五点四十。
这个时间赶去会场的话,应该就来不及吃晚餐了。
论重要性,此刻我最应该去会场。实际上我也是这么做的,赶到会场时正好六点三十整。
晚上观众席就更没有什么人了,因此在赛场边长凳上坐着的那个人格外显眼。
提了提手中的网球包,有点不自在地走过去。
德川没有说话,而是递过来一个肉松面包。
“我知道你赶不及吃饭。”他这次没有生气,“所以我带过来了。”
“我不是故意不吃的。”
“我知道。”
他没有如同那日一般失态,反而相当温和,就在我啃起面包时,他又补了一句:“你不记得没有关系,我记得就好,以后我都会替你准备好这些。”
“有哥哥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三两下解决掉食物后我开始进行热身。
其他人都坐大巴回了选手村,来看我比赛的只有德川一个人,这样反而令我安心。
我知道今天最后一场比赛若是没有达到平等院所期待的比分,回去少不了要挨骂加挨训。
另外晚间比赛会让我更加投入,个人感觉上来说也是更想结束的。
十八分钟六比零轻取对手,没有给任何机会。
对手是个圆脸女生,个子不高,苹果似的脸蛋上溢满羞涩,夸赞了我一句,“你真厉害。”
我微微对她低头:“您也很厉害,如果能在力量上和控球上再加以练习会有很不错的效果。”
“谢谢你!”
“不客气。”
收拾好东西准备和德川离开会场,他递过来一方手帕给我擦汗,我接过,并没有和他多说话。
夜风有些冰凉,这局我打得快,阿兰应该还在比赛。
“哥哥,”我征求他的意见,“你先回去吧。”
“怎么了?”
“我想去看一下阿兰的比赛。”
银白月色下,他笑得宛如脱俗的神明。
“你好像可以有正常的情绪了。”
“是的呢,还得多谢你和神月哥哥,还有阿兰的陪伴。”
太过温暖了。
“一起去吧,太晚了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好。”
我和他直接在观众席上找了靠前的位置,比分现在是三比一,奥地利代表队领先。
阿兰的状态不对劲。
她呼吸节奏很混乱,步伐节奏也没有规律,明显心智动摇得厉害。
“你看那个人。”
奥地利的女选手Petko在对阿兰做挑衅动作。
每得一分她都会吐舌奚笑,或做鄙视的手势,因为时间很短且没有言语打压,裁判也视而不见。
换边之时清楚看到了阿兰的表情,委屈不甘,脸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忍不住站起身。
“我以为只有街头网球会做出这种下九流的事。”
“街头网球这种动作也会被归为炫技的一种,你没有在美国生活过,不清楚这个。”
我偏过头,首次对德川和也发火:“什么炫技需要从头到尾都这样?!”
“……小霜,我说的是事实。”
明亮灯光下他的表情格外认真无辜,我清楚自己的情绪是迁怒。
“我不该对你大呼小叫,对不起。”
“是我没有体会你的情绪,不用道歉。”
“双发失误,零比十五。”
阿兰的发球局都被搅和地一团乱了,好不容易发球成功,「游龙」的威力没有发挥到之前的一半,被佩特科轻易地回击。
“出界——零比三十。”
这场比赛已经看不见胜利的希望了。
阿兰本身就是单纯的、有些小聪明的姑娘,带着小小的桀骜,未经人事,纯净美好。
所以很轻易被挑起情绪,尤其是样样不如佩特科这件事让她更崩溃。
我帮不了她。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
而德国队的波克、Q.P和手冢还能冷静自持地坐在选手席。
“比赛结束,奥地利代表队获胜,六比一!”
沉重的终哨声响起,我看见阿兰脸色涨红,是委屈,是怨愤,然后——
她哭了。
波克只是伸手抹掉了她的泪水:“德国队没有眼泪。”
阿兰点点头,接过Q.P递过去的手帕,乖巧擦掉了脸上的湿痕。
将手帕还给Q.P的时候,我确信她的目光看见了我,因为她已经喊了出来:“霜!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