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迹部的弱点

这一觉睡得人很累，睁眼后身体四处都疲乏地泛着酸意，周围景象有些朦胧，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能看清房中的人。

坐在床边安静看书的是入江，窗边挺立的人影是德川。

“你们怎么在这……”

嗓子有些嘶哑，不过并不疼痛。

“先喝一些水吧。”

入江放下小说集，从床头柜拿过一杯水递过来，我伸手去接才看到手背上扎了吊针。

喝了几口水我才小心翼翼开口：“这是怎么了？”

“入江前辈，您先回去吧。”

德川的声音听起来过分冰冷。

“唉，好好沟通啊。”

入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担心了一晚上呢。”

直至入江离去关上门，德川才转过身来，是我很少很少见到的怒气十足的样子。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不禁紧紧扣住杯壁，指节攥得发白。

他慢步靠近，一使力抽走了我手中的玻璃杯，俯下身来，一手撑在我床头，第一次不允许我躲避。

“哥、哥哥……”

我的声音都有些哆嗦起来。

“你知道什么是低血糖吗？你根本不是太累了睡着了，而是陷入昏厥！为什么你从不肯好好照顾自己？！”

“我有低血糖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后注意……”

“为什么不吃饭？”

“我不记得……”

看着这样凶神恶煞的他，一股又一股的委屈渗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就没吃饱饭过，我已经习惯了饥饿的感觉，这次真的只是忘了……”

他盯着我许久，最终挫败地叹了口气，坐在了入江刚才的位置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哭了。”

“说到底，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如果再细心一点，你就不会像昨晚一样陷入危险，是我的错。”

他沉默地垂头贴紧掌心。

我看着他掩面痛苦的样子，已经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了。

“我会按时吃饭的，以后。”

他依旧没有抬头：“刚才吓到你了，抱歉。”

“也没有吓到……”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是神月。

“小霜醒了吗？我进来了啊。”

他拧开房门，看到这幅场景，也是震惊了一下：“和也怎么了？”

“你快帮我安慰一下他吧，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

神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也就是这个性格，太温柔了，镇不住你，出了事又喜欢自责。”

“行啦，这事也不是你俩的错，那个男人做的好事你俩接着他背锅干什么。”

从记事起，陪伴我的除了德川和神月，只有网球、责打、挨饿和比赛。

渐渐的我失去了味觉嗅觉和饥饿感，经常容易忘记吃饭，以为自己身体早就熬过来了，没想到会有低血糖。

“以后我真的会好好吃饭，哥哥要相信我呀。”

德川这才抬头，眼周早已红了一圈，掌心也都是晶莹点点。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忘记了，不是故意不吃的。”

“他能不担心吗，昨天送到医疗室的时候，说险些陷入休克，幸好及时发现。另外这事我们几个想办法也瞒了，否则世界赛还没开赛，选手猝死的新闻传出去还得了。你之后注意一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昏倒这件事。”

“还有谁知道？”

“我、和也、奏多、你担心的两个后辈，一个女选手，还有Q.P。”

“两个后辈？”

除了赤也还有谁？

“就那个叫什么什么前的，我也忘了他的名字。”

“越前？”

“啊对，是他。”

德川见我一头雾水，耐心解释：“你们打球到很晚，有个女选手自称是你的朋友，说一直没等到你回宿舍，四处在找，应该是偶遇了越前并向他打听，最后赤也把你背出来时正好碰到了他俩。”

“那Q.P又是怎么回事？”

神月翻个白眼：“那个女选手担心会闹出不太好的新闻，就找了Q.P帮忙尽力把这事压下来呗。合着日本队出岔子德国队擦屁股去了。”

“……”

神月向来眼高于顶、放荡不羁的，从来看不惯德国队的正经样子。

“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

我掀开被子：“我去吃早饭，今天还有事。”

德川制止我的动作：“什么事？”

“昨天入江跟我说让我带迹部，让他突破极限，离十二号表演赛只有七天了，我得赶紧去。哎，你不是也被分配任务去带幸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