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是夜。
二房屋院
廊下有丫鬟小声抱怨,大意是小姐每次洗浴总会浪费好多花瓣。
这话正好被鹂儿听了去,她小声呵斥不懂事的丫鬟几句后,便匆匆回屋来伺候舒芷菁。
古色古香的屏风上搭放几件轻薄纱衣,一根玫瑰花式发簪将少女乌黑的秀发随意挽成髻。她阖眼半仰着头靠坐,双手搭在浴桶边缘。
胸前水波微荡,肩头沾上几瓣紫色花瓣,更显肌肤娇嫩甚雪。
不论春夏秋冬,舒芷菁尤为享受每日例行花瓣浴。可是今日,她神色凝重毫无兴致可言。
上午听得那野丫头弄走秦妈妈,当时没太当回事,加之在花园碰面后的种种,此刻再细想起来,她总觉得野丫头不太对劲,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野丫头那张讨厌的脸反复出现在脑海,甚是恼人心绪,为求片刻安宁,她深吸一口气后,将整个人埋进水里。
鹂儿手捧装花瓣的篮子立在浴桶边,大气都不敢出。她从未见过小姐如此烦心的样子。
沐浴更衣完毕,舒芷菁早早躺下,却因耳垂疼痛无法入眠。
床榻之人辗转反侧,鹂儿终究担忧的低声提醒,“小姐,早些休息吧,别再想那些忧心的事。”
舒芷菁把被子扯至与颈同高,双手紧捏着不放,指尖都有些发白。她眼含期待的看着鹂儿,“你说,我今日的表现,我娘是否满意?”。
她认真回忆之前在常桓临面前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尽显淑女气质,就连面对舒芷清的欺辱,她依旧表现出大度。
最重要的是,常公子临走时笑容愉悦,这至少侧面证明她没有失态。
可是,她仍然想从旁人眼中获得确切答案。
鹂儿极力点头,“小姐放心,晚膳时您没见着么,姨奶奶面上可全堆着笑容呢。”
顺着鹂儿的话,舒芷菁在脑海翻找记忆。
是啊,娘的确全程笑意满满。想到这里,她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神色松弛下来,翻身睡去。
大房屋苑
墨色的夜空撒满星辰,窗外蝉鸣声使得这夜越发静谧。
病人的晚餐依旧是白粥,舒芷清光看便觉得腻味。于是,她决定和巧穗一同分享桂花发糕。两人去在厨房里忙活,翻热后的桂花香气肆意弥漫。
巧穗推脱半天,仍被舒芷清按在座位上。主仆俩围着圆桌吃美食,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巧穗吃着糕点,面上难掩笑意。
这丫头傻乐到好几次差点笑出声。舒芷清不禁笑问:“什么事你这么开心?”因为在她看来,吃块糕点应该不至于高兴至此。
巧穗咽下口里的食物,擦擦嘴一本正经的道:“小姐变得好勇敢,懂得保护自己不再任人欺负,巧穗是打心底替小姐开心,真的。”
想起过去的苦日子,巧穗感动的泪水蒙上眼。可想着想着,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似是想起什么悲伤的事情。
这怎么突然就难过起来了,舒芷清有些急的递上娟子。接过娟子的巧穗更想哭了,小姐为何总是待她这般好。
小姐越好,她越是替小姐感到可惜。
巧穗擦着眼角,“小姐,其实我觉着常公子还挺好的。若不是太太过世后,小姐打小被抱去乡间,如今站在常公子身边的说不定就是小姐了。
巧穗眼底的惋惜几乎满泄。今日她见到富家少爷对二小姐的阔绰友善模样。
联想到她家小姐可不比二房小姐差,而且小姐还是嫡出。若小姐从小长在舒家,婚配对象时指不定就是紧小姐先。
越往深了想,越是觉得不值当。
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巧穗美丽的心情瞬间失落。知道原因后,舒芷清反而轻松的笑了笑不以为然。
心说:“这福气我可不要!”
小说里,舒芷菁和常桓临婚后幸福日子里的某天,常桓临与人谈生意彻夜未归家,只听说是在窑子里有个饭局,喝多之后便就地睡下了。他再三向解释绝对没有女子作陪。
新婚的舒芷菁小脾气上来,委屈的闷在屋里哭,常桓临送了好些舒家宝贝玉石给她做安慰,这才把人给哄好。
当然,此事过后俩人照样是甜蜜不已。
不过,舒芷清可不觉得在窑子谈生意是多牛的事情。
再说,能和舒芷菁这样两面三刀之人爱得死去活来,那常桓临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小姐。您不觉着常少爷好么?”
巧穗是真不理解。
常桓临在德县是数一数二的阔少公子,慕名他的女子并不少。若不是二小姐早与他有婚约,论实力还真不一定竞争得过外面那些贵女小姐们。
“好...么?”舒芷清反问,她半开玩笑的随口说:“真论相貌气质,叶沅叙更胜一筹。”
细品小姐的话,巧穗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