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
不对——!
连翘猛地要抬头,一掌已经劈下来。
昏迷之前,银色的面具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是谁偷偷潜伏在陈家小姐的窗外?
没有人回答她,连翘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又被人打昏,顷刻便要掉下去。
南湘子从窗户上方下来,顺手将连翘拉回房内,悄无声息地关好窗户。
屋里没有点灯。
南湘子轻手轻脚把连翘放在窗边靠着,自己则快速将衣服换下,仔细把“玉面郎君”的装束整理好,对着房间思索片刻,将它们悉数放在一个她认为最稳妥的地方。
这才点了屋里的灯,等连翘醒来。
她居高临下看着被她放窗边斜靠墙的女子,神色凝重。
半夜三更,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房间。
既不点灯,也不叫人。
昏迷中的连翘轻轻蹙眉,或许是南湘子给她放的位置不太适合久坐,或者也有地上还有点凉。
南湘子垂着眼,面色不善。
跳动的烛火将她的身影映在墙上,影子随光源摇曳,有点想要吞吃掉倚在墙边女子的意味。
是谁派她来的?是李卿培?还是别的什么人……
连翘知道她这个点会出去,所以特意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守株待兔?
为难的是,她既不能质问堂堂太子殿下,更难以从别处找突破口。
地上的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南湘子遗憾地轻叹一声,继而收起脸上的情绪。
“连翘,连翘!”
轻轻摇晃地上的姑娘,一双杏眼里满是担心,她伸手要拉连翘起来,又一个不稳歪在连翘身上。
连翘闷哼一声,南湘子轻晃着头,撑着身子起来,垂着眼脸上满是懊恼。
“啊,不知怎得,身上的力气使不出来。”
说着已然站定,以手扶额,有气无力看着地上的人,笑着温声问道:
“能……自己起来吗?”
地上的女子困惑地揉着后颈,没有注意南湘子变化的神情,自言自语着起身,“我……方才似乎是被……”
她似乎在努力思考被打昏前的事。
“一个带着银制面具——”“这么晚了,你怎么昏倒在我的房间里?!”
突然被她打断,连翘张张嘴,肉眼可见的无措起来,“我……我是……”
南湘子向前走了两步,因身量比连翘高上一些的缘故。
此刻睥睨着有些可怜的女子,一扫平日懒洋洋的模样,如永夜里窥伺着迷途者的头狼,眼神不容连翘躲闪。
“你是想——”
“我只是想来看看小姐睡了没有……”,连翘被迫直视她,语气虚浮,声音越来越低。
她看着连翘的反应,不再逼问她,温柔冲她一笑。
“原来是关心我有无入睡,下次还是叫醒我为好,不然我还以为是进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说着伸手拍拍连翘的肩膀,眨了眨眼,“明天还要赶路,早些回去睡罢。”
她站在原地看着连翘出了房门,关了房门毫不留恋的走了,嘴角这才落下来。
左右糊弄过去了,她先发制人让连翘完全没有时间和机会思考自己被打晕的事。
南湘子重新收好衣物,回到床上准备休息。
连翘应该没有来得及在这屋里翻找,就撞上了正要从窗户进来的她,屋里的东西都摆在原处。
她没有解释自己方才究竟在不在房内,而是假意表示自己浑身无力。
便是猜测连翘应该还没来得及检查她究竟有没有在。
这样即便明日白天连翘反应过来,她也有话可圆,只消装作同样中招的人,至于什么带面具的人,让他们自己猜去。
她躺在被褥里,轻呼出一口气,随后阖眼睡去。
次日清晨,南湘子自房中醒来,撑着床铺坐起身。
最近睡得早,养成了每日睡两个半时辰的习惯,时间一到也醒了。
主要是睡满两个时辰左右喜儿就来唤她起床了。
现如今真想踏踏实实睡久,除了被梦魇住,几乎也不大可能。
她远离上京久了,昨日种种才真正提醒她——上京不是北街,她得时时刻刻警惕起来。
前阵子李卿培安插在将军府的人被发现时,她就该有所防备,不管是谁,有一点毋庸置疑。
她的人里边,有不少蛰伏的内鬼开始行动了。
“小姐,咱们该出发了。”
门外传来秦蒋的声音,南湘子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收拾好出去。
明面上连翘和秦蒋都是李卿培的人,她不能动,那就从将军府下手。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也需要一个引子才行。
既然有人浑水摸鱼,正好——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