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何昭君想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丰神俊秀的肖世子，淡淡一笑。

何昭君身材纤细，与肖世子颀长的身段站在一处，远远看去，确实郎才女貌，养眼得很。便是二人行在一处，落在湖面上的倒影，映着一碧如洗的天色，也颇有些相得益彰。

湖的另一面有个小坡，坡上有座小凉亭供人休憩。只不过此时正值春寒料峭时节，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带着锥帽的男子在亭内对弈。

“子端，你走神了。”蔡云书说着落下一黑子，然后便听得他哗啦啦地将盘上的白子扫了一片下去。

三皇子看了看，将棋盘往前一推，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起来。

蔡云书也不纠结，径直站起来身来，走到亭边欣赏着面前的湖光山色，和远处的一对璧人。

“这肖世子应该快要上门提亲了吧。”蔡云书平静地道。

三皇子没有动，仍是坐在原处，甚至连看都未向湖边看一眼。反而是盯着面前的残局，饶有兴致地看了半晌，突然拿起白子落在了一处。

“嗯。”

蔡云书转过身来，看着一动不动的三皇子，忽然笑了起来。

“子端，此番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三皇子抬头看想蔡云书，道：“此话怎讲？”

蔡云书俯身过去低语……

待归家时，天色已晚。

何昭君同肖世子在酒楼里用了晚膳，才回到了何府。

到了自己的屋子，窗前的木片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那便说明，凌不疑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一直在皇宫内养伤。

既如此，那文帝究竟能不能同意凌不疑给自己送嫁呢？

灯火通明的皇宫内，文帝坐在御书房内支着脑袋，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白日里凌不疑请了旨去骅县，而程少商和楼垚定亲的事并未传到宫里，毕竟无论是楼家还是程家，眼下都并不在文帝关注的范围内。凌不疑的心事，文帝也不过是刚刚探得了苗头。而给骅县县令予以嘉奖，文帝心里当然清楚凌不疑所为为何，只不过他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哎，你说，这何昭君点了名非要子晟送嫁，会不会……”

文帝一拍大腿，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看着身后的曹公公。

曹成愣了愣，看了看文帝那双乌黝黝的眼睛，顿时会过意来。

这话可真心是不好随便接的。曹公公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还不等他回话，文帝自己又纠结了起来。

“可是，子晟又要请旨去骅县，这程家小女娘……”

他爱她，她不爱他，她爱他……

文帝在脑海里一时天人交战……

曹公公看着眼前的皇帝陛下，一时也有些无言。可能小儿女们自己都还没什么，看文帝那样子，感觉已经在脑海中写了八十个回合了。

一时纠结难以有定论的文帝，第一时间便是跑到了越妃处发愁。

“你说，这万一何昭君喜欢的是子晟，那子端……这俩人本来关系就不好，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那程家小女娘与子晟又不知能不能成，子晟这般上心，那程家小女娘只怕还没……”

越妃就这么的看着文帝在屋子里转了三十多圈了，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

“陛下若如此担心此事，不若将这四人都招到面前来问个清楚。”

“不可！”文帝立马抬手拒绝，“子晟那性子，子端那性子，铁公鸡的嘴都没他俩的硬！那俩小女娘……啧，朕这么贸然出面，这小女娘家家的给吓到了怎么办？能跟朕说实话吗？这不行不行……”

正说着，越妃拽着文帝的衣袖一路走到殿门口，直接将人推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哎！越妃，朕还没说完……”

被关在门外的文帝一时有些沮丧，身后跟着一脸和蔼的曹公公，文帝撇了撇嘴，一甩袖子又往皇后那里去了。

皇后端坐在塌上，面含微笑，看着文帝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这可如何是好？”文帝转了半天，两手一摊，朝着皇后道。

由于何昭君之事涉及军机，故而文帝只捡要点讲了这几人的关系。皇后虽然对何昭君是如何突然喜欢上凌不疑这个事情存在诸多疑点，然则后宫不得干政，她自也不会多嘴去问。只眼下文帝实在是问到头上来了，皇后想了想，缓声道：“臣妾常听人道，这姻缘事乃是天定。陛下不如顺其自然……”

“不！不能顺其自然！”文帝揣着手皱着眉，为难道，“子晟啊，一直清心寡欲的，这都城多少小女娘他都看不上啊，眼下这个要是不成，朕实在是担心。还有子端，那也不是个省心的，平日里垮着个臭脸跟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别说小女娘了，就连朕宫中的这些花花草草他都不放在眼里！眼下难得他有上心了的了，朕这个做父亲的……哎……”

说着，便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