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一个旋身,白了他一眼,道:“不陪。”
说罢,便又坐回了最初的贵妃椅上,低头开始绣她的花样。
文子端几步上前,夺过她手里绣着的物件,一遍翻看一遍道:“灯下做这个累眼睛,你这是……绣的什么呢?”
何昭君哪里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直接道:“给楼知县做的荷包。”
气话,当然是气话。
文子端心知肚明,可还是忍不住心火蹭蹭往上窜。
何昭君乃将门出生,不擅女工,他原本也不在意这些。直到有一次在宫内家宴,他那个不成器的五弟别了个风骚的粉色荷包,娘里娘气。偏偏五皇子本人不觉得,还一脸得瑟。文子端看着老五那欠揍的表情,直到听是他府上新纳的美妾所赠。宠妾灭妻,本就为人不齿。他家那个老五本来脑子就被驴踢了,这不提还好,一提果不其然被文帝逮着骂了一顿扎实的。然则,文子端在那一瞬间,心里忽然涌出了一丝丝的羡慕——若是何昭君能给他也做一个……
然后,他就开始回家暗搓搓的跟何昭君各种暗示。谁知何昭君理也不理,他也自讨没趣,只好自我安慰道,何昭君不爱做女工。此事,便作罢了。
结果,今日……
这女工爱不爱做是一码事,她愿不愿意给他做,就是另一码事了。
现下,就算这个荷包是给程少商肚子里的那个做的,他也不能忍!
文子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则面上的肌肉已然逐渐狰狞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异常的咬牙切齿。
“这程少商是死了么?轮得到你给那姓楼的做荷包?”
“说什么混话呢!”何昭君一听这话便急了眼,“呸呸呸!少商可还怀着孩子呢,不兴你这乌鸦嘴。”
“呵。”文子端冷笑一声,“我就不该顾念着霍无伤,他那条命反正他自己也不想要了。我明日就准了他的折子,让楼垚滚回骅县去!”
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也没闲着,就着那荷包还未缝合的口子一扯,彻底将原先缝合上的线给扯成了两半。
“好!”何昭君当仁不让地应声道,扭头冲着门口唤:“飞星,把火盆端来!”
傅母眼见这情势不对,看了看何昭君,又看了看文子端,一脸欲言又止。
另一边飞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令端了个火盆进来,觉着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凝滞,一时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放这儿吧。”何昭君指了指文子端的脚下,又抬头看着文子端道,“你既不喜,便烧了吧。”
文子端一愣,又见一旁的傅母非常努力地冲着他使眼色,这才将手中捏着的荷包翻了过来。
只见这荷包是个玉色暗纹做底,面上绣了几只竹子和一轮明月。若是做给孩童的,一般都是福纹,或者是桃子之类的瓜果。文子端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他急忙将荷包翻过面来,见这荷包里衬内歪歪扭扭地绣着个“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