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陵一日
衣人完全被这气势吓住了,呆在原地。
墙壁上裂痕越来越大,只听“轰”的一声,塌了一块。
黑衣人自知遇到了高手,今晚肯定逃不掉,为了不泄露秘密,心下一横,咬舌自尽了。
当宋翎赶到时,看着倒塌的墙壁以及倒地不起的黑衣人,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哭泣小女孩,嘴中喃喃说“我的糖葫芦没了!嘤嘤嘤。”
宋翎心下有所怀疑,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又问不出口,只能安慰道:“乖,别哭了,我给你重新买。”
小女孩听完,立即破涕为笑。
宋翎拉着小女孩的手,边走边聊,不过是聊些“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里”,“父母在哪里 “之类的查户口套话。
小女孩却只说了天宝客栈这四个字后便不再多言。
宋翎无奈,只能将她送回客栈,之后再让巡查的官吏去处理一下黑衣人的尸体。顺便要他们查下有无什么线索。
与此同时,刚才逃跑的路人此刻正跪在一人面前,恭声道:“殿下,属下无能,派去的暗卫被发现了。属下本想浑水摸鱼,扰乱宋翎方向,给与暗卫逃亡时机,没曾想,她根本不上当。”
“无妨,原本也只是刺探一下宋府情况,没有其他。”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
宋翎忙了一宿,回到宋府时天已大亮,她梳妆换洗后,一路骑马疾行,赶往太常寺,途中不慎撞翻一处笔墨摊子,忙从口袋扔出一锭银子,赔礼道了句:“抱歉”,便欲走。
摊主是位秀气书生,他直接无视那一锭银,振振有辞道:“这一地字画乃在下心血,金银易求,心血难买。”
宋翎听闻,以为对方觉得价钱给低了,不欲与他纠缠,便将身上的钱袋扔给他,转身飞驰而去。
待至黄昏,宋翎从太常寺出来准备回家时,却见门口站着早上那书生,将满地字画抱在怀里,看上去似乎等了很久。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请兄台收回你的钱财,在下不能要。”书生小跑过来,一本正经道。
“我的财怎么就不道了?”宋翎看着书生一脸认真的摸样,忍不住笑道。
“在下并非此意,只是……”书生一下被问住了,俊秀白面逐渐染上红晕。
“写字作画,不才也略懂一二,可否给个机会要我回去拜摩一下公子的心血。公子总不至于连幅字画也不愿卖我吧!”宋翎随手从他怀中拿了一幅,翻身上马。
“那袋银钱就算做买金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话音未落,人已走远,只剩下书生还伫立在原地。
宋翎本以为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却不想那书生第二天还是在那里蹲守。
宋翎无奈,只得向前跟他说道:“兄台何必执著,你卖我买,公平交易,还是说,兄台莫不是想反悔?”
未及那人回答,她又接着道:”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能在画中选此句诗的人必胸有沟壑,有建功立业之心。且吾观兄台书法不激不励,风格自远,字如其人,想来也是不急不躁、温文尔雅之人,有大志而冷静自持,将来必有一番成就,只怕到时候不要嫌弃我以区区几钱结识了公子才好。”
一番话把书生说得感动不已,以为遇到知己,他双眼如月,笑意盈盈,双手递上名帖:“在下姓晁,名望舒,字铭远,今科举子。”
“一见如故,不知可否与兄台换帖乎?”晁望舒嘴角上扬,笑意似要溢出来一般。
“宋翎,字卿禾,出门未及带上名帖。”宋翎行礼道。
“原来是凤安王殿下,久仰大名,不知宋小将军可否得空去寒舍一叙。” 晁望舒恭礼邀请道。
宋翎看天色尚早,遂同意了邀请。
晁家宅子不算大,几步便到了主屋正堂前,堂前阶下种着好看的花木。一个老妇迎了出来,被一个少女搀扶着。
那老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一件式样老气的深色短袄,而少女身着家常,却难掩美貌,柳眉杏眼,腰肢窈窕,让人见之难忘。
宋翎听着晁望舒介绍自己的祖母和小妹,一一行了见面礼。
老太太眯眼瞧着眼前人,一身水蓝色窄袖男装,称得人清雅至极,她觉得这人除了稍微瘦了点,与自己孙女倒是挺配的。
“公子今年贵庚,可有婚配?”老太太一脸和气问道。
宋翎被问得脸色绯红,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是个女郎,只能讪讪回道:“家中早已寻下一门亲事。”
“如此便可惜了。”老太太感慨一声。
晚膳过后,宋翎便跟着晁望舒来到后院,里边有个小园,麻雀虽少,五脏俱全。小园中花圃、小池、石案都有,还有间小花厅,几株腊梅正傲寒开着,看得出来主人是个风雅之人。
花厅的布置也简单,一书架,一坐榻,一小几,一长案,几上有笔墨,案上有琴。宋翎他们便坐在榻上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