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浮出

五十三

仝一辰一双朦朦胧胧的睡眼，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卧室往卫生间晃，突然意外发现言佳正惬意地坐在客厅吃着零食，旁边放着饮料。

“仝大少爷，终于睡醒了！”言佳放下手中的零食。

“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已经吃了很多的零食了！”

“我爸我妈呢？”

“叔叔阿姨出去了！”

“他们把你自己留在这儿？”

“难道二老还陪着我在这儿吃零食吗？以前去谁家玩，大人不在家，还不高兴坏了！”

“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来找我干嘛？”

“不能来看看你吗？”

“我有什么好看的？”

“又不是没见过……”

“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女人越多的地方，坏事儿传播的速度就越快！”仝一辰自嘲。

“翔智才多大点儿的地方？”言佳伸手比划一个圈儿。

“笑话，大家都喜欢看！”

“有人是真正关心你！”

“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关心我！”

“我说的不是我！”

“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去找你！”

“你没看到，她紧张的那个样子，那么冷的天，下那么大的雪，一个女孩子站在雪里一直等着，几个小时，我一个旁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不相信，你那么冷血！”

“我不冷血，只会令痛苦拖延！”

“警察到底为什么找你？”

“肿瘤科手术台上的……”仝一辰的话没有说完。

“不是早就给出结论了？”言佳脱口而出。

“那份法医报告存在问题。”

“他们怀疑你？”

“提交上去的那份儿，根本就不是我亲手出的那份儿！”仝一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报告被动过？”言佳故作镇定。

“那就要问你喽？”

“问我？”

“和你没有关系，你那么好心跑到我家来安慰我？”

“我现在连安慰你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

“除了你，我不知道别人改动那份报告，有什么目的？”仝一辰冷笑一声。

“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言佳伪装得不可置信。

“我就是没想明白，你会有那么神通广大？”

“你慢慢想，想到了，就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肿瘤最近的麻烦好像有些多吧？”

“那就无辜了，肿瘤的死亡率一直都排在前列。”

“好像从你回来以后，事情就特别多，而且那几位都是你的病人？”仝一辰带着质问的语气。

“你既然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我还能辩解什么？”言佳不卑不亢。

“我知道肯定在这儿等着我呢！”

“警察想知道什么？”

“我现在是一个连工作都快没有的人，我没那么多力气！”

“不至于那么严重，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不就是你今天特意过来想要看到的狼狈不堪吗？”仝一辰控制不住提高了声调。

言佳笑而不语。

“现在是不是很满意？”仝一辰咄咄逼人。

“你觉得心里好过一点儿就行，也不枉我被数落一顿！”言佳淡淡地说。

仝一辰突然没有了脾气，自己倒像无理取闹，耍小孩子脾气，迟疑了片刻，突然低声问：“你知道Painless吗？”

“什么？”言佳的心脏一颤，刻意装出诧异。

“几乎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了，我不信，你会没听说过？”

“你不像是一个会相信那些莫须有谣言的人。”

“你确定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仝一辰的嘴角微微上扬。

言佳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认识二十多年，熟悉到想照镜子一样的好友。

“很意外吗？”仝一辰洋洋得意，“你真的以为可以做得天衣无缝吗？那就太质疑我的专业水准了吧！”

“你在尸检的时候，发现了问题？”言佳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一开始，竟然还骗自己，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直到最后的解剖报告说明了一切。”仝一辰不禁感慨。

“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没有透露过一丝！”言佳无奈地摇摇头，“我简直有些害怕！”

“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仝一辰反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会和Painless有关系？”

“没想到百密一疏！”

“这就是你出国几年，不愿跟我联系的原因吗？”